周午血星星点点地溅
楼画敛笑意,他暗红眸子中似是燃起把火,眸光倏地凌厉起来。
随后,他身上十多道锁链寸寸断裂。
金属碎裂声音,落在周午耳里,像极阎王催命铃音。
“你以为,真怕吗?”
楼画站起身,脚将周午踹到铁笼另边。
他们默立于此,直到远处跌跌撞撞跑来个弟子。
秦东意抬眼望去,那人喘着气,面上满是惊恐,慌乱道:
“疏月君!阵台!阵台出事!!”-
楼画握住周午手腕,撑起身子坐起来,饶有兴趣地看着此人面上表情从趾高气扬到惊惧慌乱。
欺软怕硬、傲慢虚伪,把这层面具撕开,露出果真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丑陋本性。
常楹紧张地用脚尖磨着鞋底雪,过会儿,他感觉光暗下来,于是抬眸看眼,原来是师尊将伞撑在他头上。
秦东意随手帮常楹抚去发顶落雪,他垂眸看着常楹白色布靴上沾染泥土,笃定道:
“你去阵台。楼画很危险,你不该去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常楹吐吐舌头,没忍住问道:
“但是师尊,笼子里人真有那坏吗?他做什要被那样对待?他会死吗?”
立在雪中,手持伞手负于背后,风带起他长发,飘起来同鹅毛大雪搅在起。
他身烟青色衣袍,像冬日落满身雪松,又似江南缥缈朦胧烟雨。
似是听到身后响动,男子缓缓转身,露出面部流畅轮廓,以及清俊眉眼。
他眸里片淡漠,同寒天飞雪极为相配。
“去哪。”
由于动作太大,他伤口撕裂,更多血顺着白衣淌下,染红半截衣摆。
“早就死过无数回。”
他走过去,抓着周午头发往地上按:
“杂碎、杂种、畜生……耳熟吗?将关在寝舍外、冬天推进寒泉里、把灵宠吃剩玩意留给……那时候你有没有想到你会有这天啊?”
“原本你不提都要忘,既然你上赶着送死,那就让们好生探讨探讨咱们‘手足情’!”
楼画笑出来,他声音很好听,笑时亦然。
只是这笑声在现下情景里,多少有点毛骨悚然意味。
他看着周午努力想挣开他手,但完全是无用功。
这肥头大耳男人身灵力被他妖气逼散,腿都软,跪倒在地,本就不好看脸变得更难看些,但还记得在嘴里乱七八糟地咒骂着:
“你个混蛋,放开老子!你这样,长老们不会放过你!他们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,拿出去喂狗!!”
“巡视小师兄说他是妖,但您总告诉不该用是人是妖来作为衡量好人坏人标准,那为什长老他们总说妖都是坏家伙呢?是长老们错还是师尊错?”
秦东意微微皱下眉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常楹问题,两个人就这样立在雪地间。
鹅毛大雪落在油纸伞面上、落在秦东意发上,耳边都是山间呼啸风。
童言无忌,常楹问题锋利直白,连秦东意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。
秦东意缓缓开口,语气浅淡温和,却格外有威慑力。
常楹有些心虚,他目光乱瞟,信口胡诌道:
“去帮师姐采药……”
“撒谎。”
他小伎俩很快被秦东意拆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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