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说
这些话，他知道。
君奈云都知道。
但他
想起那孩子看他时那小心翼翼目光、想起他认真说出“谢谢”、想起他为
回报他而努力做事样子，君奈云就觉得自己良心被人放在烈火中炙烤，几近窒息。
为什
。
为什就不能有两全办法。
确如那位老者所说，七日之期，眨眼即逝。
第六日时候，君奈云教书先生病重，眼看着就不行。
先生是看着君奈云长大，对他来说是亦师亦父存在，以往有什困惑，君奈云都会向他请教。
但近来先生病着，总是不大清醒，今日或许是回光返照，人精神不少，君奈云陪在他身边，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他听。
先生听后，亦是沉默良久。
不会他也可以去学，只要君奈云别赶他走就好。
君奈云明白他意思，突然鼻头酸，有点想哭。
他想，如果小哑巴只是小哑巴，他定可以对他好辈子。
但显然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。
君奈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多待。
“谢谢你。”
谢他做什？
君奈云有些没听懂。
小哑巴这就指指地面：
“家。”
花园里有个忙活小人。
今天阳光很好，晒得花园里片暖色。
小哑巴蹲在花园里拔杂草，弄得满身都是泥。
旁园丁不好意思地跟君奈云解释道：
“城主，这孩子劝不听，非要在家里找些活干。他刚把您房间里床铺好，又擦地，
们都想让他歇会儿，但个没看住，小家伙又跑来这拔杂草。”
为什，他救不所有人。
先生重重地咳两声，随后，他哑着嗓子，缓缓道：
“小云。你年少时理想，可还记得？”
君奈云点点头。
“你说想要天下大同，想要晋城每个人都能过
他说：
“阿云，人命和整座城，以为你拎得清。”
“但他只是个无辜孩子，他也不该死。”君奈云痛苦地抱住头。
“城中也有很多孩子，数千条人命，难道他们就该死？”先生目光沉沉：
“再者，他也并不无辜。你说，他是妖，那群妖本就是冲他来，如果没有他，晋城本不该遭此横祸，你也不会为这个选择而痛苦。”
他什话都没说，直接起身，快步回客房。
小哑巴有些茫然，他看向边女人。
女人是府上绣娘，她正替小哑巴缝着早上不小心刮破衣服。她注意到他视线，于是走过来摸摸小哑巴头：
“乖孩子，城主只是心情不好，他没生你气。”
小哑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谢谢你带回家。
或者，谢谢你给个家。
在小哑巴之前人生中，没有人会像君奈云这样天天给他喝粥，也没人会给他热水洗澡，让他进家门。
小哑巴想谢谢他，又怕被抛弃，于是只能不断地做事，向他展示自己价值。
他可以擦桌子擦地，可以铺床，可以端茶倒水，可以除草。
君奈云有些无奈，示意他自己知道。
他走到小哑巴身边，问：
“这些不用你做，为什让自己这累？”
小哑巴抬手擦擦额头上汗，又在白皙脸颊上带出道泥印子。
他看着君奈云，想想，认真地说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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