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狠狠想,错得好,宁愿蒋青维恨他,也不要像刚重逢时那样路人般平淡无波。
万敬先不耐烦应付何白鹭,可何白鹭到底帮他瞒过他爸。做人讲究个道义,欠下要还。
中午法餐不合胃口,他回学校直接去食堂,买下最后笼冷掉小笼包。这个点打饭窗口已经没人,他顺着最左侧窗口斜向里看,远远能看见蒋青维背影。他正戴着小摊上十块钱副塑料耳机,打开洗碗机门把餐盘往消毒柜里移。很无聊工作,蒋青维做来肢体舒展带着节奏,竟颇为赏心悦目。
万敬先意犹未尽把空小笼屉放下,转身离开。
校庆每个班都要参加节目选拔,竞赛班没人愿意搞这些,班主任挨个学生档案查,总算找到个钢琴考过九级万敬先。万敬先说忘,班主任说没关系,让白老师帮你想起来,身为班干部要勇于承担责任。
癖那严重,此时定是脸嫌弃。他想要给蒋青维条新内裤,但又想,新内裤没洗过,他必是也不肯穿。下次要记得备上。
蒋青维身体是少年特有修长,薄薄层肌肉下,骨架撑出青嫩稚气挺拔,在月光里仿若幅朦胧油画,有些不真实。只是他没多停留,穿好内裤就走出房间,次也没有回过头。
关门声音很轻,万敬先不确定自己真有听到,但他知道蒋青维走。
他抓到手机起身来到窗边,把窗帘拨开条小缝,见蒋青维离开别墅走出院门,眼睛刻不离他背影,拨通电话,"跟上,确认他安全到家。注意爸人"。
蛋糕上只少颗樱桃。
万敬先心想,熬到首轮选拔被刷掉就行,然而头疼发现何白鹭也在音乐室。
白蕊让何白鹭给他示范,没等他起身何白鹭就坐下来,捏着他左手手腕放到琴键上方,"这里两个八度应该用左手去跳,不能偷懒用
去年他给蒋青维买生日蛋糕,蒋青维把蛋糕吃奶油剩下。他记得蒋青维小时候最爱吃这些甜甜腻腻东西,不知为何几年过去口味变化这多。蒋青维垂眼,只说现在不爱吃。万敬先不再问,把剩下奶油倒掉。今年特意换成慕斯蛋糕,没让加奶油,依旧不得青眼。明年换成冰淇淋蛋糕试试?
万敬先拿出蜡烛插到蛋糕上,点燃,对着晃动烛光看会儿。他早就知道求神拜佛不过图个心理安慰,想要什必须自己拿,九岁后再没许过愿。然而此时却忽然想要替蒋青维许个愿,愿他平安喜乐。随即又笑起来,有他在,蒋青维又怎会有平安喜乐。
他不该把蒋青维拽进来,两个月前那晚醉酒是个错误。可怕是,有错他却不肯改,像个瘾君子,表面上风轻云淡,实际上泥足深陷。蒋青维是侵魂蚀骨d品,尝过次就忍不住想要更多。
蒋家因为蒋庭浩工作调动举家西迁那几年,他偶尔会想起蒋青维,想他水润明亮眼、挺翘直削鼻、樱红甜软唇。还会想起他得不得理都不饶人娇蛮性子,想他定会为此吃不少苦头。不想再见面,那个敢拿鱼缸砸他小妖王已成为永远回忆。
如今他们教室是上下楼同个位置,每天距离最近时候只有不到三米,他却更常想到他,想到他时心脏会感到疼痛,不知所起,不知所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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