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坐在他对面,指间夹着烟绕着圈缠上他袖口,和当年样戴着宝蓝色袖扣。付止桉身子向后靠靠,没想到这个抛家弃子畜生,对袖扣倒是比老婆和儿子都要长情。
“安排好美国学校。”迟越狄掸掸手中烟,接着道:“下周就送他过去。”
付止桉拿起搁在桌上烟盒,从里面抽出根夹在指间:“您可能不太清楚,但其实是个不太有素质人。”
“看在您是迟喻父亲份上,勉强维持下礼貌。”付止桉想想重新把烟放下,“您之前把他扔掉次,现在就又想来次。”
“不知道您是怎可以把他从小就扔在外面不管。”
原来人心是很容易就死掉。
付止桉坐在校门口台阶上,攥在掌心手机烫吓人,发出去短信和电话却都是深沉大海。门卫大叔从伸缩铁门内探出头,扯着嗓子大声嚷道:“学生快早读啊,再不进来会儿可不会给你单独开门啊。”像是听不见样,付止桉站起身,手在口袋里摸半天才想起来,刚刚跑太急,书包和打火机都忘拿出来。
学校门口就有个报亭,付止桉把钱递进去,面无表情说:“火机。”
瘫坐在沙发上男人歪着头看他眼,有些不屑撇撇嘴,从旁架子上拿过打火机,在手里试几下后冲他努努嘴:“小伙子少抽点儿烟吧啊。”付止桉淡淡应声,接过火机后绕到学校后墙,尽量避开周遭视线,他低下头想去点指间夹着烟卷。可因为手指发麻使不上力,付止桉连着按好几下也没能打着火,他突然转过身冲着砖墙狠狠踹脚,手指按在眉间,咬着后槽牙低声骂句操。
手中烟盒被攥皱巴巴,迟喻家大门密码还是他生日,他打开,可是里面没有人。门口拖鞋只有只,另外只孤零零扔在冰箱旁,付止桉几乎能想象到,迟喻边走边掉拖鞋,但却还懒得去捡模样。付止桉顺着门滑坐在地上,仰着脑袋长出口气,听着咚咚作响心跳声阖上眼。
“要是,舍不得。”
迟越狄抬起头,细细瞧他会儿才放下烟,“现在可能舍不得,过几年就舍得
贴在胸口金属物件凉人心发慌,付止桉把链子从贴着肌肤衣服里拿出来,指腹细细摩挲着指环内圈里刻字,那是他那晚在家里看见,上面刻着他们两个姓氏首字母,这大概是迟喻那个铁脑袋能想到最浪漫事儿。
顺着指缘套在无名指上,付止桉垂着眼睑笑笑,嗓音带哑:“买大,傻子。”
在地上不知道坐多久,直到背靠着门发出响声,凝结在身体里血液好像才重新流动。他倏地站起身,几乎下秒钟就要扑上去,却在伸出手那秒顿住动作。男人穿着合身西装站在门口,五官深邃,似乎没想到在这儿会见到他,男人狭长眼微微眯起,显出眼尾细密皱纹。
“付止桉?”
付止桉将挂在脖颈上项链重新塞回衣领,他从小就被父母教育,对待长辈定要懂礼貌。他挺直脊背站在男人面前,用身子将他挡在门外,完全没有让步意思。男人也不恼,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,轻声开口:“迟喻离家出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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