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答应杜之年陪他吃晚饭,但也只是多留个小时而已。
杜之年第二次目送沈归晚离开,忽然意识到自己和沈归晚之间角色似乎颠倒。
沈归晚每次来都是直奔主题,会在杜之年怀里露出迷乱失控神情,但清醒后不会与杜之年温存、说任何讨好话,结束后就穿上衣服匆忙离去,就像是从百忙之中抽空陪情人睡觉。
明明是被动那方,可沈归晚看起来更像那个睡晚提裤子就走人渣。
菌菇汤涮锅牛肉很嫩,带着淡淡菌菇独有香气,但沈归晚吃不出什味道。
他把牛肉咽下去,坐在对面杜之年又问他:“好吃吗?”
沈归晚拿着筷子手停顿下,很轻地点点头。
他不爱说话,吃饭也很安静,只是刚才被辣椒呛着,这会儿边吃边吸鼻子。
沈归晚那样子有些可怜,杜之年想笑,但又觉得没礼貌,只能找话题转移自己注意力。
沈归晚正要点头,但接连不断喷嚏打断他回答。
他连打好几个,直到打出眼泪、鼻尖擦得泛红才停下。
杜之年看沈归晚实在难受,无奈起身,将厨房抽油烟机开起来。
抽油烟机“嗡嗡”地运转着,很快就将辛辣空气抽得干二净,沈归晚擦掉眼角泪水,旁菌菇锅底也煮开。
乳白色汤里浮着几块香菇,飘散热气夹杂着菌类特有香味,沈归晚没动筷子,盛小碗汤,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微微起伏着,喘息道:“门铃响。”
杜之年盯着他被亲得微肿嘴唇,无奈道:“是外卖。”
杜之年叫外卖是附近家连锁火锅,食材用餐盒打包好,连同真空塑封底料起送过来。
最近直降温,差不多到围在火锅旁喝酒聊天季节。
杜之年是无辣不欢人,但考虑到沈归晚病才好,又被自己翻来覆去弄下午,点餐时特地选鸳鸯锅底。
他想会,问沈归晚:“你会做饭吗?”
“会。”沈归晚说着,脸上忽然露出古怪表情。
杜之年正想问怎,就看见沈归晚猛地侧过头,趴在椅背上又打个喷嚏。
他看着沈归晚颤抖后背,沉默几秒,拔掉火锅插头。
吃过晚饭,沈归晚帮杜之年收拾过餐桌就准备离开。
杜之年没想到沈归晚对辣椒反应这大,他怀着丝愧疚,在菌汤锅里涮两片牛肉,放到沈归晚碗里。
“抱歉,不知道你不能吃辣,会过敏吗?”
“不会过敏,只是呛到。”沈归晚吸吸鼻子,声音里夹杂着很重鼻音,“谢谢。”
沈归晚不是完全不能吃辣,只是这几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,对刺激性食物反应很大,甚至严重到碰不得点辣椒。
他拿起筷子,夹起牛肉塞到嘴里。
他往锅里倒清水,将底料倒入锅里,很快就化成锅红油。
沈归晚坐在餐桌另头,帮杜之年把餐具摆好。
飘满辣椒锅底沸腾得很快,旁边清淡菌汤还毫无动静时,翻腾红汤已经咕噜咕噜冒着热气,呛人辛辣随着破裂泡泡在空气里炸开。
空气里全是辣椒味道,沈归晚受不这样刺激,忍不住打几个喷嚏。
杜之年扯两张纸巾给他,问:“你吃不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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