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杜衡誉警告,突然笑出声,“真是好笑,他折腾不够,还要去祸害别人家姑娘,你说人怎能这坏?”
杜之年轻描淡写带过他家事,但沈归晚见过他情绪崩溃模样,知道事情不可能是他说那简单。
可杜之年既然这说,就说明他不想多谈,又或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。
沈归晚趴在杜之年膝盖上看着自己掌心,许久才回答:“可能是天生。”
就和沈禄样,有些人生来就是人渣。
他身上还挂着杜之年泪水,皮肤紧贴时将咸湿液体带到杜之年身上。
杜之年转过身,抓起掉在地上睡衣擦掉沈归晚身上液体,“你不问吗?”
“你想说就会告诉,如果不想说,再怎问都没有意义。”沈归晚俯下身,趴在杜之年膝盖上让他擦后背。
杜之年擦拭动作在沈归晚回答中僵住。
是,就像沈归晚从来没有提起过他过去,自己也不会问,甚至会在他哭着哀求自己不要再提起沈禄时候闭嘴。
杜之年从沈归晚眼睛里看到自己狼狈样子,胡乱地蹭掉脸上泪水,却越蹭越糟糕。
“刚才是不是吓到你?”他坐在床上,难为情地侧过身不让沈归晚看自己脸。
沈归晚静会,含糊地说着:“有点。”
杜之年回想自己刚才样子,觉得沈归晚大概是担心他难过才这样骗他。
杜之年惦念着沈归晚体贴,突然又替他感到难过。
是过得没有那凄惨,只是没有受皮外伤而已。
他们都是不自由,是被圈禁在牢笼里困兽。
可困兽也有垂死挣扎权利。
杜之年抬起头,红着眼睛问沈归晚:“你希望活下去吗?”
“嗯。”沈归晚学着杜之年曾经做过动作,慢慢拭去他泪水,“希望你能长命百岁。”
沈归晚躺在杜之年腿上,杜之年帮他擦着身子。
两个人沉默半晌,杜之年擦完自己留下来痕迹,忽然又碰碰沈归晚腰。
他轻轻压下沈归晚腰
已经过得这艰难,就不要借着关心名义遍遍戳着彼此伤口。
但杜之年今晚吓到沈归晚,还弄疼他,总该有个解释。
“是家里事情。”杜之年脑海里突然闪过杜衡誉朝自己扔酒杯场景。
他闭闭眼,过会才继续说:“家那个老头子觉得喜欢男人就是为玩玩,逼着相亲结婚生子。”
杜之年没有提那些陈年往事,只拣矛盾开端讲给沈归晚听。
这温和体贴人,沈禄到底怎舍得下那重手把他打得皮开肉绽?
杜之年难过得快要喘不上气,但他只能想想,不能问沈归晚。
沈禄是他和沈归晚之间不能提起禁忌,碰就会爆炸。
杜之年垂头坐在床上,听见背后响起窸窣声音,“没事。”
沈归晚应声,靠在杜之年后背上。
这也许是过年吉利话,但有总比没有好。
“不希望事业有成?”杜之年笑起来,声音却依旧哽咽发颤。
沈归晚抚摸着他泛红眼眶,“希望你平安顺遂。”
不只是单纯事业顺利,还要平平安安,无病无灾。
“不要难过。”他轻声说着,干净眼睛里映着杜之年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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