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衍迟疑片刻,跟他回去。
晚上季衍睡外侧,以防有突发情况不好逃跑。
江知颂确实说话算话,铺两床被子,自己贴在床边睡,给他留大半位置。
江知颂肩宽腿长,挤在那肯定不舒服,但季衍没说什,
明明刚才还那霸道,现在却变得很可怜。
江知颂抿起唇,低垂着眉眼,眼神满是失落和难过,还夹杂着茫然和难堪。这幅表情季衍最熟悉不过,每次江知颂被责骂或是被否定后,自己去江家找他,他就会这样。
在季衍看来,是极其怀疑自己,丝毫没有安全感表现。
这多年,季衍已经形成下意识反应,当即就想安慰他。
手都伸出去,在下刻又被收回来。
越说越不对头,季衍干脆破罐子破摔:“反正就是死,也不可能是gay,你死这条心吧。”
虎口被咬个很深牙印,又疼又痒,江知颂顺着季衍手腕,往上按住他肩,低头凝视着他眼睛,字句地说:“没有办法死心。”
“哪怕你现在甩巴掌,指着鼻子骂恶心骂不要脸,也还是会继续喜欢你。”
“很多事情都可以及时制止,唯独这件事不行。”
季衍活二十几年,没招惹过桃花,更没听过情话。
他咬,也不挣开。
两人正紧急对峙着,远处隐约传来谈笑声,季衍停住动作,靠在墙上,大气都不敢喘下,生怕被人发现。
江知颂稍微松开对季衍禁锢,低声说:“这边潮湿易生蚊虫,他们应该会去东边凉亭,不会过来。”
远处声音确实越来越远,季衍松懈下来,他冷静会儿,对江知颂说:“江知颂,你有没有听过句话?”
“什?”江知颂问。
季衍在心里暗骂几声,最后还是于心不忍,强撑着冷脸:“那提前警告你,可以不躲你,但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,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话,们还可以当兄弟。”
江知颂“嗯”声,遮住眼里情绪,然后说:“那们回卧室吧。”
回卧室=睡张床,在今天这样情况下,这他妈怎睡。
季衍半天都不动。
江知颂主动说:“待会儿铺两床被子,人半,不会越界。”
这他妈应该是情话吧?
季衍侧开头,根本不敢看江知颂,也不知道为什,心慌得要命。
越慌越烦,季衍又踹下墙,冷声说:“江知颂你闭嘴,都说不是gay。”
可能是季衍话里烦躁太浓,江知颂按着季衍肩膀手松力气,他沉默几秒,问:“阿衍,你不要躲,就让喜欢你可以吗?”
江知颂声音很低,低到听上去有些卑微,在季衍记忆里,不管遇到什棘手难题,江知颂永远都游刃有余。
“兄弟如手足,”季衍控制自己做出冰冷表情,“把你当成左右手,可以为你两肋插刀,但再多就没。”
江知颂不接话。
季衍半握住拳,递到江知颂眼底下,努力说服他:“你自己想想,你能接受你左右手和你有亲密行为吗?”
江知颂目光落在自己手上,又抬眼看看季衍。
江知颂迎面对着庭院里光,眼神仿佛带上颜色,季衍静瞬,不知想到什,立刻改口:“说是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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