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念看见顾飒明手动下,缓慢又克制地从搭在腿上改
顾飒明这次听见,他转过头,混杂情绪被掩饰在背光脸上。顾飒明似乎因为出乎意料而有些迟疑,只是五官显得更犀利深刻,看上去早已没在校门口抱别人、摸别人头时暖意。
祁念就不知道什叫做怕,又喊声:“哥哥。”
仍旧涩生生,像被他吹十几年长笛依然只能发出残破笛音,很不动听。但祁念多叫这几次之后,心理上有种自,bao自弃地放松,仿佛切都顺理成章起来。
顾飒明回过神看到他执拗眼睛和冷淡脸,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张陌生小孩子笑脸,闪而过。
他脸上有些松动,问道:“怎?”
老季车开得很稳,也可能与车本身有关,宽敞舒适,坐在上面感觉四平八稳,丝毫不会觉得憋得慌。
祁念坐在左边,他右眼余光里蓝白相间,还有个后脑勺影子。他不声不响地偏过点头,再偏点——顾飒明脸冲向窗,两腿随意地屈放着,前面空间相比他显得更局促些。
祁念贴着砖半边脸此时还在隐隐发麻,无不让他想起顾飒明抱着他那个弟弟时候,像棵笔直树般稳健又可靠。他浑身都有种无法抑制冲动又轰然涌上来,浪拍过浪,最终决堤而下。
“哥哥。”祁念叫得很轻,可能只有个嘴型,与在校门口时他耳里听到那声张扬撒娇叫法迥然不同。
顾飒明看着外头车水马龙不知在想什,他耳廓动不动。他没听见。
铺大理石纹瓷砖方柱贴在脸上很凉,因为维持着不变姿势太久,祁念移开时半边脸都被冰麻,与被迟迟未落太阳炙烤后背如同两重天。
他猜刚刚路过人里,有把他当成神经病都不奇怪。
祁念抓抓书包带子从柱子后出来,也按着那条同样路径,穿过马路上车。
“小少爷怎慢点。”老季跟祁念打招呼。
“季叔。”祁念应道。
祁念却反被这句问住。
第声可以说是心血来潮,那第二声、第三声是什呢?做游戏?
祁念还是在这宽敞豪华车内感受到难以言喻焦灼,他左手抠着旁边坐垫,脸上只有睫毛在颤动,只能明知故问道:“他是谁?”
顾飒明动动眼皮,沉着脸反问:“谁?”
两个人都心知肚明,也都装聋作哑。祁念便也不再说话,活像在不合时宜时候选择“看破不说破”,而这不是他本意。他只是不知道要再说些什。
对祁念而言,“哥哥”这个称呼是个心理禁忌,从来只有或讥讽、或冷淡、或不甘,乃至恶毒态度去面对过。
祁念是不愿意叫。
但今天语文课上讲到过几个什词来着?
——以屈求伸,以退为进,迂回制胜。
“哥哥。”
老季“哎”声,往后视镜看看:“大少爷,车里冷,出汗擦擦别着凉,侧边有纸巾。”
顾飒明闻言扯张纸擦擦额边汗,自然地说:“季叔,以后不用叫大少爷,不习惯。”
老季先是愣愣,随即憨厚笑道:“行,按你们习惯来。”
“那,小少爷……”
祁念张张嘴没发出声音来,片刻后:“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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