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飒明听得很认真，神情全然不若对待工作时
严肃，压抑着汹涌犹如失而复得般感情，顾飒明又走近
步，祁念耷拉着眼睛，睫毛轻轻颤动，脸上因为紧张或因为密闭室内温度偏高，泛着点红润。
“现在住哪里？”他继续问。
“城南区麓锦星城。”祁念愣愣地回答。
顾飒明不动声色地记下。
他弟弟哪怕与他生疏得不像话，也依然很傻。
明明有那
多人叫过他名字，可唯独由这个声音喊出来，像是道紧箍咒，魂牵梦萦，久别多年，让祁念被死死钉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“顾总，等会儿集团里还有个电话，”苏成林适时蹦出来，暗示道，“这边原来董事长办公室已经清出来。”
祁念受到无声邀请，或者里面也夹带着几许强迫，他拒绝不出口，思绪浑浑噩噩地跟着进那间董事长办公室，身后门便悄然关上。
俩人独处室，没在外面被围观以至于得避嫌借口，太过安静空气里却流淌着类似近乡情怯尴尬。
祁念像是个犯错员工，两手扭捏，杵在那儿。
眉间折痕骤显，最终不着痕迹地收回手。
苏成林见状满头直冒冷汗。顾飒明当初在英国负责开拓海外市场，为在祁氏站稳脚跟而不是光靠着太子爷名头，搁外头碰着天大事连眉头都不见皱下，气势就能逼死人这下可得？他不就这回知情不报，简直倒大霉！
想着尽快将功补过为妙，苏成林朝祁念点下头，职业操守极佳地出声道：“这位是？”
祁念第次作为代表来尚乐传媒，几乎没有人认识他，那位接待女职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，她抬眼看看看负责部门主管，犹豫半天才磕磕巴巴说：“这位是、是
们下季度合作互联网公司运营部代表，今天九点半来做提案报告”
而此时已经十点多。
他想抱祁念，就现在，像还在少年时期那样把属于他弟弟重新抱进怀里，点点揉碎，再也不放人离开。
可现实让顾飒明少有心慌。
若是六年未见俩兄弟，见面都该比此时热闹；若是六年未见情人，是想再续前缘还是从此别两宽，气氛也该比此时暧昧或自然。偏偏他们两者夹杂，显得不伦不类。
而祁念也心慌。
他不知道他们是要怎
顾飒明看着他，无奈笑笑，靠近过去，温声低语：“好久不见，太突然是？”他中间停两秒，“是太突然。”
像是怕把人吓着，实则也是怕人又要往后退，俩人维持着安全距离，顾飒明先找寒暄话问：“什时候回国？”
祁念视线飘忽，半晌才回：“去年十二月底。”
顾飒明思忖沉吟，说：“研究生毕完业还在温哥华待半年？”
祁念点下头，哽着嗓子，心不在焉地囫囵解释：“学校同学当时还有个项目，帮忙帮到半，没做完，他邀请留下，所以待半年。”
部门主管在旁迅速说：“先去安排下，会议可以马上开始。”
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般各归各位，着手手头工作。
视野边缘里黑压压片逐渐消失，祁念微微松口气，凭着强大毅力不去抬头，而是左脚向后退，打算离开。
“祁念。”
耳边轰然炸响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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