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坡前他们下车,李景恪走在前面,停车开门后回头扫眼,池灿乱糟糟黑发、颤动睫毛在傍晚路灯下被照出阴影,仿佛颤颤。
是池灿在哭。
眼泪滴滴连续不断地落下来,仿佛随着池灿强忍着急促呼吸冒出热气,被冷风刮走又冒出来。
李景恪很久没见他哭过,时间只觉头疼,池灿缩着肩膀梗着脖子,鼻尖耳朵不知道是冷还是哭,四处泛着红。
李景恪伸手关上门,说:“别哭。”
出发前李景恪笑声问道:“班里共五十个人,你考三十五,这就是你说作业没做完也不影响啊。”
池灿从没想过人生需要遭受这多煎熬时刻。
以前成绩不好、学习取巧只会被鼓励,他还没被这说过。
“同样都是玩,怎别人不仅考前五,演讲比赛拿奖,还能按着你搓圆捏扁,你就只知道笑?”李景恪说道,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声音也很冷。
池灿蹙蹙眉,想着刚刚样子确实有点丢脸也不够庄重,成绩不好也是事实,可回想李景恪从始至终眼神,他莫名觉得委屈极。
池灿知道李景恪看他哭就厌烦,他也讨厌极,抽噎着反手抹眼睛,可是无处可躲,直直就往厕所冲去。
正在不断长身体池灿个子抽条,高些,李景恪依然拧眉手把他拦回来。池灿却已经不会再抗拒,像尾平静仰泳鱼,只有腮还在难过地呼吸。
然而在摸到池灿发热紧绷喘气时僵硬起伏后背,看着池灿湿漉漉脸时,李景恪空荡心口像被什阻塞住,干涩不已,第次后悔话说得太重。
“是他们问国庆要不要出去玩,去看雪山,说不去。”池灿在后面迎风吸着鼻子回道。
李景恪说:“你确实不配去。”
这句结束,回程路上再没有声音。
低气压连日来直盘旋,池灿运气不好,赶上爆发。李景恪只认为自己心情大概是在会上彻底耗完,池灿被他骂两句估计生闷气,便也没管。
直到快到家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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