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恪说:“它不是你宝贝吗,那起来把它找出来。”
头顶灯霎时间咔嚓亮,池灿眯着眼睛无措地呆坐在那张床上。
他很快感觉李景恪不是在说笑,然后下床,不得不在李景恪目光注视下重新开始找遍,他拉出箱子打开哗啦啦翻起来,桌上、杂物柜上还有衣柜里通通翻遍。
找不到东西再找还是没有,池灿穿着件薄睡衣在屋子里像无头苍蝇样打转,神情木讷,眼角有些发红。
李景恪不清楚是胸前伤口在痛还是心脏,他知道这很没意思,因为有某种东西正在隐秘之中如大厦将倾,于是随便找个借口为难池灿也是在为难自己。
“啊,”池灿停顿片刻,吞吞吐吐说,“收起来,收到箱子里。”
李景恪抬手关灯,眼前顿时黑黢黢片,等逐渐适应,窗外路灯稀薄淡黄色光才映照进来。
“那你存钱罐呢?”李景恪面无表情脸色隐匿在半明半暗阴影里。
他通常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精神,不在意也不喜欢深究别人想法和行为,不会死守着个疑问而受其困扰,但关于池灿这桩小事,李景恪认为池灿有必要跟他说清楚。
而池灿向说得很多,且具有迷惑性。
有再来对面坐着,而是躺在床上,池灿不知道李景恪在干什,时不时探头去看也看不出究竟。
他在这期间扯无数次衣袖看表,等到时针指到9,他合上书,缓缓往床边走去。
李景恪听见声音,闭上眼睁开,看起来睡得不好,也并不沉。
“就看完书?”李景恪问道。
“嗯,有点困。”池灿欲盖弥彰地打个哈欠,坐到自己那张小床上,时间屁股下支架嘎吱作响。
他让池灿停下来,不用找,回来睡觉。
池灿重新躺回床上,俨然是李景恪所说过、所希望那种最懂事听话弟弟。
黑暗里,李景恪不能侧躺,听见连续不断翻来覆去转动声,他喉结动动,对池灿说道:“过来。”
池灿骤然不动,李景恪撑起胳膊靠近过去点,刚刚被池灿用翻身
毕竟喜欢池灿是件颇为容易事。池灿天真而烂漫,哪怕经过当头棒人生变故,来到他身边过与从前完全不搭调混乱生活,捉襟见肘,也能总是说好听话,遇见谁都知道怎讨人喜欢,不止于这个人是李景恪。
同学乐意跟他玩,老师不吝啬夸他,连丁雷也不是例外。
只不过池灿爱说什不重要,李景恪经手修过存钱罐不应该不翼而飞。
池灿愣,捏着被子爬起来半坐着,李景恪这句话有如直直戳上他脑门,是明晃晃明知故问。
良久,池灿很慢地开口:“存钱罐不见。”
即便他们白天补过很长觉,但连日来疲惫和紧绷心情仿佛终于找到叫嚣时机,排山倒海涌来。
觉得困也是合理。
李景恪看着池灿脱外套钻进被子里。年多前临时买来小床已经装不下池灿个子,他直挺挺躺在床里,露出颗脑袋,脚裹着被子与床尾齐平,稍微动动就有响声。
池灿转着眼珠跟李景恪对视,总感觉李景恪有话要说,心里有点慌。
“池灿,”李景恪突然随口问,“你以前放在床上小熊玩偶去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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