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台总在深夜播放狗血又悲惨剧集,背投电视里两个男女正在吵架,女人哭花眼线,眼梢黑乎乎团,男人却站着动不动,面色平静,像是毫无共情力人偶。
宋沅清清嗓子,闻野转过头,朝他看过来,眼睛黑压压,像不透光暗格。
“今天水没有吊完。”宋沅说半,发梢水忽然滴到脸颊上,他抬手抹掉,才接着说:“明天你再去趟。”
闻野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他眼睛,像是发呆。
电视里女人哭声撕心裂肺,把空气戳出个窟窿,飒飒地往里漏风。宋沅听着心里有点难受,他转过身,重新走上楼梯,却在上到半时候,忽然被身后人叫住。
“为什——”护士换输液瓶手顿顿。
闻野撑着身体站起来,他看宋沅眼,才转过头,垂着眼皮说:“太痛。”
不知道是哪里痛,也可能是哪里都痛,就像玻璃茶几桌角,明明每天都很注意,但却还是会在某个时刻,毫不留情地撞上膝盖,留下久久不消淤青。
淤青不碰就不会怎疼。
闻野看宋沅眼,走出医院。
“你什意思。”
宋沅脸上没什表情,他垂着眼俯视闻野,目光很淡。
“没什意思。”闻野仰着头,视线落在宋沅平直嘴角,“就是好奇。”
宋沅站很挺拔,垂在身侧手指动下,大概是手背太疼,闻野看着宋沅很红嘴唇张合,他花十几秒,才听清宋沅对他说是:你好奇太多。
闻野脸上笑意淡些,他侧侧头,抬着那只完好无损手,冲着坐在对面服务台护士晃晃,哑着嗓子说:“好痛啊。”
宋沅侧侧身,视线再次落
回家路上车子很少,绕着高架桥上霓虹灯明明灭灭,把昏暗车厢里照很亮,宋沅抬手把收音机音量拧到最小,闻野身体靠着椅背,侧着脑袋看窗外,没有说话。
车在车库停好,闻野跟在宋沅身后,走进客厅。打开房顶灯带,宋沅看到搁在吧台上深蓝色展票,他走过去,垂眼看会儿,把票拿在手里,转身上楼。
宋沅洗完澡出来时候,二楼卧室门都大开着,里面没有人,宋沅在门口站会儿,走下楼梯。往下走几阶,宋沅才听到电视声音,是正在抽泣女声,听起来很委屈。宋沅从楼梯上下来,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闻野。
他还穿着回来时那身衣服,黑发捋在乱糟糟地捋在脑后,眼梢和脸颊都发红,橘黄色灯光落在他肩上,形成柔软又静谧光点。闻野盯着电视,眨眼频率变得很慢。
宋沅走过去,瞥眼电视。
坐在台后护士站起身,她撑着台面朝闻野这边看过来,皱着眉头问:“哪里——”
宋沅怔下,视线落在闻野贴着白色胶布手背上。
骨节突出手背肉眼可见肿起来,缓慢回流血液红刺眼,穿着护士服女孩眼睛睁很大,她跑过来,迅速把针头拔出来,用棉花压住肿胀血点。
“你看你这回流!输完怎不叫人啊!”值晚班护士没有什耐心,她掀掀眼皮,瞪闻野眼:“疼也是活该。”
闻野伸手按住棉花,过会儿,出声说:“剩下两瓶就不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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