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在五楼停下，闻野看着谢明轩发来
信息，穿过长而空旷走廊，推开尽头左手边门。屋内消毒水味有些刺鼻，Casper平躺在床上，手里捏着个冰袋。闻野走过去，拿起挂在墙上病历本，Casper听见动静，睁开
只眼。
“还好鼻梁没有骨折。”闻野在病床旁坐下，看眼Casper手里冰袋，接着说：“多敷会儿才能消肿。”Casper右眼肿厉害，全部睁开显得有些费劲，他看闻野眼，抬手把冰袋贴在鼻梁边上。
屋里空调温度调有些高，闻野把袖口往上卷两下，停会儿，他才开口：“
替宋沅向你道歉。”
听见闻野话，Casper头偏偏，用那只还算正常眼睛盯着闻野，闻野也抬起头，和他对视：“但他定不是故意。”
“要是故意，他就投不这
准。”闻野声线平稳，但语气却不自觉软下去。
从篮球场延伸到外面那条路平坦笔直，新铺沥青地面上是深深浅浅脚印，扔在路边易拉罐被风吹出零碎响声，闻野看着滚到他脚边易拉罐，弯腰捡起来。
滴雨点落在闻野眼皮上，他眨下眼，水珠顺着睫毛掉下去，冰凉温度还停留在皮肤上，下雨，是宋沅和他都不喜欢雨天。闻野站会儿，转过身，视线穿过深绿色格网，落在宋沅身上。
在发现宋沅低着头时候，闻野反而感到庆幸，手腕内侧正在隐隐作痛，可能是打球时候扯到伤口，闻野忽然想笑，他甚至不能用好伤疤忘疼来形容自己。
逐渐密集雨点让闻野清醒些，易拉罐在手里凹下去，雨越写越大，但站在球场边上人像是没有发现，只是垂眼盯着绿色塑胶地面发呆，罩在大衣下身体显得有些单薄。
闻野转过身往前走，落下雨点越来越大，有几滴砸在他后颈，顺着脊骨往下滑，凉意很快扩散到四肢百骸。直走到尽头处值班室，坐在里面人正在猫着腰看手机，尖锐笑声掺在雨里。
Casper把冰袋拿下来，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，看闻野会儿，问他：“Song是那个冠军对不对？”
几乎没有犹豫
闻野抬起手，敲两下值班室玻璃，里面人转过头，见到闻野马上站起来。
额前黑发已经被打湿，闻野不太在意，他把湿发捋到脑后，低声问：“请问有伞吗。”
里面人很快从抽屉里拿出雨伞，从窗口递给闻野，笑着说：“就这把，闻总要是不嫌弃直接拿走用就成。”闻野低头看眼，但是没接，他停会儿，才说：“能麻烦您把伞送去球场吗。”
“有人还傻站着淋雨。”闻野语气很轻，尾音掉在雨声里很快就消失。那人看眼闻野，下意识想说您不是也傻站着淋雨吗，但他只是笑着应下来，从里面出来，把伞撑起来。闻野向后退几步，冲他点点头，转过身继续往外走，没有再回头。
等闻野到医院时候，身上水渍已经被车厢里空调吹差不多干透，但雨没有要停意思。走进医院电梯之前，闻野又次想到宋沅，他希望宋沅已经打到伞，不要像小时候，因为不喜欢伞颜色就固执地在便利店等雨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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