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觉老师说得不对,却无法反驳,就像她面对自己命运样无力。
幸好,叶利斯特拉托夫是个博学多识教授。他告诉她美洲是哥伦布发现,红种人是印第安人谬称,巴拿马地峡位于美洲中部;恺撒、亚历山大和拿破仑分别属于罗马、古希腊和法国。他还教她下象棋,跟她起看象棋杂志,复盘残局,给她买副摩洛哥山羊皮袖珍棋盘。
他告诉她:“象棋中,‘王后’是万能,是气势汹汹,实力最强种棋子。”
现在,她“国王”要死,她还能在人生这盘棋中继续走下去吗?
她忐忑不安整晚,醒醒睡睡,做无数个不祥噩梦。没人发现她异样,护士们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。最后,还是病入膏肓他察觉到她不安。
多莉口气打空弹匣,弹无虚发。
她皱着眉毛,对自己成绩不太满意——她玩得最好次,枪打穿两个移动靶子靶心。旁边男生看得目瞪口呆,张着嘴,不停地鼓掌。
她本想让俱乐部女郎(俱乐部女服务员,红发,长睫毛,穿着闪亮亮片短裙)再去换些子弹,忽然看到门口乔森,下子失去继续打靶兴致。
当她对个男人充满兴趣时,可以屈尊伪装成任何模样去引诱他们;只要能让他们爱上她,得到他们毫无价值真心。可旦她失去兴趣,哪怕他们捧来镶满钻石王冠,都无法使她动心。
她不会因为某样昂贵珠宝,而爱上个毫无特色男人。这都得感谢她亡夫,加宁·叶利斯特拉托夫。他遗产为她创造个国际象棋般世界,她在那个世界头戴王冠,拥有自己兵和马。
他静静地望她会儿。生病后他苍老十几岁,鬓边发丝枯萎似贴在他瘦削脸颊两侧。他不再清醒,也不再优雅,坟墓泥土已经埋到他脖颈。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优雅。
“多莉,你要坚强。”他低沉沙哑地说,“‘
叶利斯特拉托夫是个好男人。可惜,她不是个好女人,会给个已经消逝灵魂守贞。
她始终记得他病逝前晚。那是个寂静、美丽、寒冷春夜,窗外树叶沙沙作响,黑暗如同冰冷、冰冷幽灵笼罩着惨白病床。她坐在病房角落,就像只即将出巢鸟儿般茫然无措。叶利斯特拉托夫被下达病危通知书,她马上要变成孤家寡人。他死以后,她未来会是怎样?她会被父亲再嫁次吗?新丈夫还会像叶利斯特拉托夫那样疼爱她吗?
她越想越茫然,越想越恐惧,牙齿格格打颤,整个人就像发烧样难受。
她想掌控命运,却不知道怎掌控。她是个女人,女人生来就是为嫁人。她比普通女孩幸运些,上所不错私立学校,可在学校里,她仍在学习如何嫁人,如何成为位合格妻子。学校不教她们数学,也不教她们物理,更不教她们天文地理,只教她们礼仪、舞蹈和烹饪。
老师对她们说:“美洲是谁发现,红种人是什,巴拿马地峡在哪里,恺撒、亚历山大和拿破仑分别属于哪些国家,这些对你们来说,都是无用知识。你们只需要知道如何抓住丈夫心就行。至于其他,让男人们去争论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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