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在跟赌气?也是……当年确实是个混蛋,把还在读书你卖给个大你好几岁男人……承认是个畜生。”男人声音沙哑地说,像含口痰,“所以,想补偿你。可能因为年轻时做太多错事……医生告诉,不可能再有孩子。多莉,你是在这个世界上唯血亲,唯羁绊……们有着无法割断纽带。这些年,直在看着你,保护你,不然你以为你戏弄那些男人,为什不敢报复你?”
多莉说:“你雇人跟踪?”
“不是跟踪,是保护。你是女儿,得保证你安全。”
多莉没有说话。
她闭上眼睛,握紧拳头,再次感受下自己力量,很大,很充沛,足以撂倒眼前病弱中年男人;于是,她稍稍镇静些。她没想到这个人直活跃在她生命中,在她看不见角落对她人生评头论足。想到叶利斯特拉托夫去世后,她有可能被这个人左右过命运,内心就涌起阵难以遏制、冰冷狂躁怒火。
伊万诺夫以为多莉越变越美丽,是因为被乔森金钱滋润;实际上,这几天她没有花乔森分钱,也没有给他任何献殷勤机会。她美丽另有原因。
她去见多年未见父亲。
她没想到那个男人还活着,还记得她。破产并没有彻底击败他,他失意段时间后,就东山再起,在纽约靠投机取巧赚不少钱,整个人变得比从前更加富有,更有力量,资产遍布西半球。不过,他没能风光太久,很快,医生就告诉他,早年荒唐堕落生活使他失去生殖能力。他不相信,可接连换五任妻子,都没能给梅菲尔德家族添位继承人,便只能接受被上帝阉割现实。
然而,上帝却不愿从此就善待他。今年二月份,他被查出癌症晚期。他不想让生育工具般妻子继承遗产,于是想到多莉。多莉虽然桀骜不驯,莽撞地朝他开枪,但他们毕竟是血浓于水父女,只要她肯听他话,他还是很愿意给她衣食无忧人生。
多莉被护士带进间布置雅致单人病房。
有那刹那,阳光充足单人病房似乎变成交错纵横棋盘。她兵已经走到对手棋盘底线,变成所向披靡王后——兵虽然弱小,只能前进,但只要走到那些小小几何图形终点,就能摇身升变。她原以为她已经稳赢这盘棋,谁知对手国王尽管气息奄奄,却仍苟活着,仍在滋养对手其他棋子。整个棋盘都是他虚弱却粗重呼吸。她感到烦躁,不知道怎样才能突破规则限制,对他击必杀。
半晌,她缓缓地
她神色冷淡地看着床上病重中年男人。他面黄肌瘦,嘴唇苍白,隐隐有些发紫;床头柜摆满昭示着他虚弱不堪东西——耳塞、鼻滴剂、安眠药、血压计,还有捧只有重症病人才能收到白色鲜花。
真不敢相信,她以前居然十分惧怕这个人,惧怕他毁掉她前程,毁掉她人生。她伸出根手指,放在他尸体般冰冷喉咙上。病弱到这种程度他,她根手指就能扼死。
这时,男人睁开眼睛,鼻孔微张着,清清喉咙说道:“你……来。”
他声音也很虚弱,像扁桃发炎似。
多莉收回手,没有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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