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欠什呢?”杨广温柔地问。
如果是以前,时年会说,她欠他,因为她曾为所谓历史正轨,剥夺他重来次人生机会。
可这刻,看着杨广乌黑双眸,还有眼眸里倒映那两个小小自己,她忽然明白,她亏欠他最多,不是她曾为别人性命而牺牲他,而是她明知道杨广对她情意,却
这感受让她不安,像上楼梯时脚踏空,整个人、整颗心都悬在半空。
因为心乱,视线在桌上扫来扫去,忽然看到旁号码牌。他们是8号桌,所以号码牌也是8号,牌子应该是店里特制,个铁制镂空阿拉伯数字“8”,下面是底座,可以稳稳摆在那里。
但也许是刚才谁经过时不小心碰到,牌子倒下来,那个8也倒下。
时年看着它,脑子里有什东西飞速闪过,那样快,快得她几乎抓不住。
她眉头皱紧,刚想再想清楚点,旁边却传来声音,杨广回来。
拧开药瓶,倒出里面东西,看着掌心雪白小药片,她发现自己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很快,只要把这个东西放进他酒里,就能结束这切。
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,手却怎都抬不起来。
她以为她已经想清楚,她以为她已经都准备好,但事到临头,才发现原来切还是那样艰难。
深吸口气,时年双眼闭,终于抬手将药放入他酒杯。
杯敬你,算是赔罪酒。”
他说着,举起红酒杯,也不等时年反应就饮而尽。
时年慢半拍,也跟着他喝完。
杨广喝完朝她笑,“吃吧,别辜负聂兄给们选好位置。”
后面时间,两人相对用餐,不时聊天,杨广说得多,时年说少,但总体气氛还算融洽。
他在对面坐下,说:“怎不吃?不想吃话,们就结账走吧。”
时年看眼自己下都没动过黑森林蛋糕,慢慢说:“不急,……还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杨广静瞬,微笑,“什?”
餐厅灯光照在落地玻璃窗上,也把两人影子投在上面,映照着外面城市星火,看上去有点遥远和不真实。如他们相识相处,其实直都那样不真实。
时年看着杨广,慢慢道:“你刚才说,谢谢这段时间陪你,想说,其实你没必要谢。这些都是应该做。比起欠你,这些都不算什。甚至不能称之为补偿。”
药片落入红酒,转瞬就化为无形,果然如聂城所说,入水即化,无色无味。
她看着酒杯里那鲜红液体,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个念头。
真能结束这切吗?
又想起下午那个梦。从醒来到刚才,梦里画面和感觉,总是不时浮现在她心头。
她觉得,有什东西定被她忽略,很重要东西。但她想不起来到底是什。
终于,几道主菜都吃完,服务生送上甜品,杨广却起身说:“去下洗手间。”
他离开,留时年个人坐在原处,僵片刻后拿过包包,从里面取出那个小小药瓶。
瓶子是塑料,很轻,仿佛没有丝重量,她却觉得自己握着它手仿佛有千斤重担,只能用力、再用力地攥紧,连指甲都深深嵌进肉里。
是时候。
是时候做她该做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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