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架钢琴没有琴凳,宁河只能因陋就简地站着弹唱。
起先是低音区响起几个沉稳和弦,继而和弦又分裂为流淌伴奏音型,右手旋律在两个八拍以后进入,宁河优美声线随之响起。
艾星在闪动树影之间看着他。宁河微微低下头,额前碎发垂落,眸光被掩住,只剩下清亮干净声音,夹杂着丝饮酒后慵懒,渐渐沁入这场凉夜。
——像是林间风,吹起心动。
像是长夜梦,沉醉中相拥。
他说,“妈妈在世时,他们夫妻感情很深厚,直让觉得两个人只要相爱就会认定对方,不能被谁随意取代。妈查出癌症到最后不治离世时间很快。短短年,人就没。爸当时也受很大打击,但他很快就爱上别人。”
爱反面,可能并不是不爱或者遗忘,而是背叛。是曾经相爱两个人,个长眠于地底,另个却已在许诺新欢。
艾星曾是被整个家族给予厚望后辈,受到严格培养,他睿智、洞悉,承担太多,所以格外需要稳定感情支撑。母亲病故曾是他世界里最难解伤害,而父亲在事后薄情,则让伤害变成道沉疴。
但他说得点到为止。个成长于良好家世孩子,没有背后议论父母习惯。
宁河不再多问,此刻他能做就是陪着艾星坐在寂静无人公园,慢慢地荡着秋千。
。
两个人都有很多话,又都不知从何说起。
最后还是宁河打破僵局,“今天中午妈告诉他们要在派对上宣布订婚事,当时没有多想,以为你早该知道。应该先告诉你。”
艾星看起来已经恢复冷静,他说,“和你没关系,不要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宁河心里隐痛,他低下身,手肘撑在腿上,让自己和艾星靠得更近些,“艾星,有时候很难相信你才17岁,你在很多事情上做得太好,会让人忘掉你实际年龄。也许艾叔叔有着相同困扰,不知道是应该把你当作个孩子还是个独立成年人来看待,所以和你存在沟通方面问题。”
像是城市光,交织出霓虹。
过好会儿,他低声说,“艾星,就算他们都辜负你。不会。”
艾星似乎凝滞秒,转头看向宁河。
宁河眼底仿佛藏着星芒,在漆黑夜里闪着碎光。大概因为喝过酒又吹风缘故,他说话声音透得几分疏懒,“想听歌吗?那边有台钢琴。”说着,抬手指下公园前面处没有灯照角落。
也不知是谁家不要二手钢琴被置放在那里。琴体喷满涂鸦,与周围斑驳树丛融为体。艾星说“好啊”,陪着宁河慢悠悠地走过去。
宁河掀起琴盖,随手弹几个音,蹙眉道,“低半度,凑合听听吧。”
艾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你这是在夸吗?还是在替爸说话?”
宁河沉默少倾,继而有些突然地问,“你爸爸妈妈感情原本是很好吧?”
艾星愣愣,然后“嗯”声。
宁河又问,“后来呢?后来发生什。”
艾星慢慢站起来,坐到宁河身边秋千上。他西装外套已经脱给宁河,这时只穿件衬衣,侧脸轮廓在昏沉夜色中显得英俊且锐利,是那种看过眼就会难以忘记锋芒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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