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河几乎要唱不下去,同在台上乐手察觉出他异样,以为他临场忘词,开始不露痕迹地为他伴奏,想替
整场演唱还剩最后十分钟时,酒吧露天餐区突然出现道颀长身影。
宁河本来不会过多留意客人举动,可是此时他清唱着首舒缓情歌,全场都陷入安静聆听氛围。唯独那个人,缓步从重叠树影之下走出,站在宁河视线余光角,始终没有落座。
宁河不经意抬眼看去,隔着夜间浮动灯火和雾气,猝不及防就见到那张让他魂牵梦萦脸。
六年。六年零四个月,二千三百多天,艾星早已不是宁河记忆中样子。
这六年里宁河也曾因难耐思念,在网上搜索过WilliamAi这个名字。可是所有消息都停留在艾星高中阶段,那些艾星曾经拿过竞赛成绩、开发软件收益、以及校园网发布获奖信息都历历在目。
船》。
舞台追光洒落在他肩上,将他修长无暇脖颈照出白玉般色泽。黑金质地丝衫掩不住这幅单薄清瘦身型,他五官堪为俊美昳丽,眉目间却透出几分落寞。
曲唱毕,宾客之中安静几秒,似乎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,继而才响起连绵掌声。
这样场合,表达喜爱方式都很克制。宁河坐在高脚凳上,看着脚边渐渐堆叠起来花束,凑近话筒道声谢谢,又继续他演唱。
中场休息时经理迈克在旁叫住他,问他要不要去和那些买下昂贵鲜花送他宾客聊上几句。
可是高中以后艾星就如同人间蒸发般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宁河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入读麻省理工大学,也不知道他投资游戏有什下文。艾氏集团相关新闻里也找不到任何与艾星有关内容。
艾星就如他所愿,自此再没有找过他,彻彻底底地远离宁河世界,就连点爱过残像也无从循迹。
宁河始终平稳声线出现丝明显颤意。尽管他定定地看着艾星,艾星视线却并不在宁河身上。
那个十八岁意气少年曾在记忆深处留下不可磨灭印痕,随着晨光闪动,又伴随夜色翻涌,宁河以为自己此生难忘。可如今出现在他眼前却是个面容冷峻、气质淬炼男子,穿着修身风衣,站在路灯下面,手掩着风,手摁下火机,低头给自己点支烟。
宁河知道这是驻场歌手应该遵循礼数,客人为他花钱捧场,需要及时回谢,就算让他陪着喝上杯也不算逾越。
可是他前天刚刚落地美国,时差没有倒好,心绪也有些烦乱,就推说,“今晚不去应酬,请你替回谢他们。”
迈克先前得过老板授意,要给宁河提供舒适自在工作环境,所以没有勉强他。宁河返回休息室,在小沙发里阖眼躺会儿,接着起来献唱第二场。
酒吧里客人较之上个时段多出不少,场内几乎坐满,场外也加开十几桌。
宁河坐上高脚凳,话筒拿在手里,另只手抬起来,给键盘手扣个响指,于是听得几个简单和弦落下。他垂着眼,开始唱《Crymeariver》。宁河是为舞台而生歌者,深谙观众喜好,这两场选曲颇为应景,慢歌快歌兼而有之,现场气氛被他掌控得游刃有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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