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跃
大脑很僵硬，每
个环节他都想不通。
“唐跃，
知道你无法接受。”老猫低声说，“但这是现实……”
宇宙内熵永远增加，时间只会朝个方向流动，现实之所以残酷，是因为任何人都没有重来机会，即使你只错过
个普朗克时间，那
后果也已铸成。
你将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残酷结局，以及永无止境悔恨。
“们失败，彻底失败。”老猫接着说，“无论麦冬小姐是否还活着，现在都没人能救她。”
五个小时，这就是鹰号飞船最后生命。
老猫注视着屏幕上预测轨道，空间站仍然会照常运转下去，但登陆器前路已经不可能与空间站有任何交集，它们错过此生唯次相逢，往后只有越来越远歧路。
鹰号飞船信号时断时续，周期性地闪烁，这其实是因为它正在翻滚，它天线每转圈被中继卫星照射次。
老猫望着它闪烁着渐行渐远，希望越来越渺茫。
唐跃靠在火星流浪狗车身上，他今天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，中途滴水未进，唐跃之所以坚持到现在还没倒下，靠是自己坚定意志和信念，但到后来连意识也开始模糊，唐跃就依靠体重。
“麦冬……还活着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唐跃沉默很长时间。
“们还有机会？”
“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。”
唐跃想很长时间，僵硬大脑咔啦咔啦地转动，才想到个词。
“残酷。”
“是啊……宇宙是很残酷。”老猫靠在椅背上，抬头望着头顶上屋顶，目光很茫然，“它比们想象都要残酷。”
这个时候，唐跃宁肯希望麦冬已经在刚刚事故中遇难，那样她就不用面对接下来孤立无援绝境，鹰号飞船对接失败，空间站弹尽粮绝，如果女孩还活着，那她就不得不待在上
现在唐跃这百四十斤体重也扛不住，眼前发黑，手脚四肢都在发软，唐跃不得不用绳子把自己牢牢绑在火星车上，强迫自己站稳。
深深无力感涌上来，分明在几分钟之前老猫还跟他说万事大吉，马上就要成功，怎眼皮眨，切就都变？
唐跃拍拍自己面罩，把落在面罩上沙尘抹掉，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极度疲惫下产生幻听，这世上怎可能存在这样事呢？还差线就能到手成功，怎可能会在瞬间就变成绝望？
这也太扯淡。
这真太扯淡。
老猫声音无喜无悲，只透着深深疲惫。
根据昆仑站监测，联合空间站目前高度是四百公里，但鹰号飞船轨道高度只有三百二十公里，两者之间直线距离超过百公里。
登陆器无力再进行变轨加速，作为机器人，老猫最能体会这种绝望，这种根植于物理与数据中绝望，不可逆转不可撼动。鹰号飞船轨道比空间站低八十公里，这个差距还在不断加大，RD－0172发动机已经无法再次变轨，没人能把它轨道再凭空拔高八十公里，此刻作用在登陆器上只有重力……它会在重力牵引下不断降低高度，直至坠入大气层。
还有最后六圈，鹰号飞船就会坠毁。
它绕行周平均时间大概是五十分钟，六圈就是三百分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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