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应该学过。”
“忘记
。”唐跃脸皮很厚，“学是学过，但你也不看看是哪年哪月
事，早就忘记。”
“那是UrsaMinor，也就是小熊星座，那颗在勺柄上星星是小熊座阿尔法，中文名叫做勾陈
，在地球上它更广为人知名字是北极星。”老猫指着星空，个个地把它们名字说出来，“地球上能看到星座在火星上也能看到，这个大十字架是Cygnus，天鹅座，这颗很亮星星是天津四，它对面五边形是Cepheus仙王座，还有Aquarius水瓶座……”
火星上没有光污染，没有月亮，连大气都非常稀薄，所以晴朗夜空下星辰非常明亮，唐跃用肉眼能看到三千多颗星星，它们就像是众神倾倒铺开在天鹅绒上钻石，发出耀眼光芒。
“测试完成？”唐跃问。
“第十八次模拟测试，
成功地让猎户座二号降落至三千七百米高度。”老猫仰望着夜空，“可惜工作站罢工，正让它重启呢。”
“快成功？”
“快成功。”老猫悠悠地晃着腿，“重新梳理遍猎户座控制程序，纠正八百七十三个错误，明天模拟测试们就能让它成功落地。”
“把握有多大？”
山传说中，绝大部分高龄老人，或许都是自愿上山，他们要把资源留给新生孩子——而等孩子们老去，也会自愿上山，为下代降生腾出位置。”
唐跃沉默几秒钟。
“真是个悲伤故事。”
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极冷酷还是极温情，是极理性还是极感性。
“这批番茄死去，下批番茄会诞生。”老猫低声说，“每个生命都重若千钧，只有生命才能托举起生命啊。”
“你在想什
？”老猫问。
“这个世界何其美丽。”唐跃说，“又何其冷酷啊。”
老猫朝着银河努努嘴。
“那祝们好运。”唐跃抬起拳头。
“祝们好运。”老猫用拳头与他相碰。
唐跃也躺下来，靠着老猫，用胳膊枕着后脑，他下意识地寻找地球位置，但那里仍旧只有片深空。
“你知道那是什星星？”老猫伸出趾头指向夜空。
唐跃屁股坐下来，眺望远方黑色沙漠，璀璨明亮银河在沙丘背后升起，横跨整个天际，古人传说那是天上大河，但唐跃觉得它更像是漆黑天幕上条曲折参差裂缝，仿佛无底深渊，无数星尘从中坠落。
在地球很难见到这样星空，这让唐跃想起当初在罗布泊沙漠中生起篝火夜晚，他和老王捡来干枯胡杨和骆驼刺，点着围坐着取暖。根据老猫说法，火星上星空与地球上很类似，但也有细微差别，比如说火星天球上找不到北极星那样永远悬挂在北方星星。
唐跃看眼温度计，室外气温已经下降至零下二十摄氏度。
老猫打开气闸室舱门，也走出来，在寒冷稀薄空气中抖抖身上毛发。
它走到唐跃身边，枕着胳膊躺在沙地上，翘起二郎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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