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是真
想救你。”老猫重复
遍。
唐跃愣愣，“
知道。”
这世上只有极少事会让你不撞南墙不回头，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，它要
关乎你能否活下去。
要关乎你为什活下去。
“但你不知道她这疯狂：麦冬小姐甚至提出可以让空间站或者猎户座飞船撞击彗星，以此来改变彗星轨道。”老猫说，“这丫头在心底是个非常大胆且有魄力人，敢付出任何代价来达到自己目。”
“猫先生…………”
门外隐隐响起女孩哽咽声音，带着哭腔。
麦冬从不在唐跃眼前哭，尽管她和老猫都清楚唐跃马上就要死，但人猫仍然保持正常生活作息和工作习惯。麦冬还是会跟唐跃介绍自己养那些植物，描述自己用望远镜看到星星，或者跟他抱怨培养箱工作又出问题，但实际上这姑娘并非那种善于掩饰情感人，她经常笑着笑着神情忽然就落寞，眼底流露出如水悲伤。
唐跃掀开被子，披上衣服钻出乘员舱。
大厅内光线昏暗，没有开灯，唯光源就是桌上电脑显示器。
夜深人静。
唐跃睁开眼睛，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有暗红色光闪烁，那是枕头边电子钟。
他从被窝中伸出手，把钟拿起来看时间，液晶屏上数字是3284429，还在秒秒地跳动。
乘员舱门帘缝隙中透进来灯光，隐隐约约还有咔哒咔哒敲键盘声音，老猫仍然在通宵工作，唐跃如今每天只睡五个小时，但老猫则是全天无休，他们都想在彗星坠落之前尽量完成工作。
唐跃把时钟丢在边，将铺盖扯上来盖住自己脸，闭上眼睛想接着睡，但他却怎都睡不着。
“结果呢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老猫回答，“跟她说这是不可能，无论是猎户座二号还是联合空间站，质量都太小，远远不足以影响彗星运行轨道。”
唐跃点点头，这是意料之中
“睡不着？”老猫问。
“睡不着。”唐跃拉过来张椅子坐下来，探头瞄眼通信视频，“麦冬呢？”
“哭累去休息。”老猫回答，“她想找到方法救你，但是没有任何种方法行得通，所以又绝望遍。”
“这丫头真倔。”唐跃笑笑，尽管麦冬看上去柔柔弱弱是个软妹子，实际上性格相当倔强……这点从她当初毅然决然地参加火星登陆计划中就能看得出来，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去，但麦冬咬牙就上贼船。
她好哭又顽强，哭完擦干眼泪接着上。
钟面扑倒在床铺上，倒计时光在床单缝隙中闪烁。
在唐跃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，从未有过这样刻，唐跃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时间流逝……它缓慢无声地穿过黑夜，像是流沙像是河水，像中微子那样几乎不与任何物质发生作用。
在经典物理学中，时间是人们对物质运动状态变化描述，它是基于人类感知经验约定——而非看得见摸得着物质或者能量，但热力学上引入熵这个概念来形容与衡量时间流逝，这个标尺很直观可测量，不再是感官经验心理作用那样虚无缥缈且唯心东西——宇宙内熵增不可逆，所以时间不可倒流。
唐跃再看眼倒计时。
3284352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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