核心舱内切都被震起来,仪表盘和控制面板脱离舱壁,电缆被扯断,女孩眼中细微泪珠离开眼眶,在表面张力作用下聚成球体。
这个晶莹水珠沿着惯性穿过核心舱,穿过凌乱电缆,稿纸和笔记本电脑,被气流扰动,又颤颤巍巍地转个弯,微风赋予它个极小角动量,所以它旋转着飞向舷窗玻璃。
透过它望出去,四周切都是扭曲,光线被水珠折射,远方再次爆发火焰在泪珠上只是个明亮环,这个环从泪珠个顶点扩张,最后又归于个顶点,直到它撞碎在玻璃上,轻轻地“啪”地声,裂成数不清小水珠。
它们重新凝聚成小小球体,在火光中像是金色珠子。
接下来更庞大力量传进核心舱,连金属桁架都在震颤中崩裂,核心舱舱壁发出尖锐垂死哀嚎。
那个瞬间,麦冬觉得周身暖洋洋,仿佛浸泡在温水里,这让她想起地球上阳光,火星上从来没有这样阳光,因为它距离太阳比地球要远得多,在绝大多数情况下,在火星轨道上看太阳,后者只是个发光电灯泡,有亮度但是没有热度。
麦冬靠着舷窗,远远地眺望着黑暗中金色光芒。
她忽然笑笑。
夕阳终究还是落山,磅礴火光落入黑影之下,山峦般影子在麦冬眼前缓缓升起。
它迟缓而无声地从麦冬头顶上掠过,像是艘忽然降临外星飞船,又像是把长长钝刀,裹挟着不可抵抗巨大力量,横扫过来,依次切断空间站主桁架,太阳能电池板,充气舱,超级大臂,空间站外壳碎片翻滚着飞散,反射着红色火光,仿佛大火之上飞雪。
麦冬身体后退,重重地撞在舱门上,眼前发黑。
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翻滚。
她看到泄露高压水蒸气在真空低温中凝结,它们凝结成片状冰晶,闪闪烁烁。
空间站承受不这样撞击,已经解体,段残破舱室从窗外翻滚飞过,麦冬认不出它是哪个舱,直到它与桁架相撞,被拦腰截断。
有培养箱碎片散落出来,麦冬才知道那是希
那分明是猛烈而惊人碰撞,但在麦冬眼中仿佛都是慢放电影镜头,是部没有声音默片,真空之中不能传导声音,仿佛也不能传导时间,切都发生在时间之外。
时间在这刻拉得很长,撞击轰然巨响与震动还在金属桁架上缓慢爬动,核心舱内漂浮耳机纸笔还在按照惯性飞行,雪白外壳碎片还在漆黑背景中飘散,女孩怔然地望着眼前迸发火焰,火舌沿着白色舱壁缝隙游走,像蛇样往里钻,泄露氧化剂对它们而言就是致命诱饵,那个蓝色单词“Orion”在火焰中枯黄焦黑——这切与她只有窗之隔,女孩眼中流露出寂寞与悲伤。
这真是极美场景,像是大火中坍塌水晶宫,那是浩瀚又凄美死亡。
但她伤心得想哭。
下秒,第声巨响和震动传进晶体舱,这是主桁架折断造成,猎户座飞船第个撞就是它,飞船船体像刀那样把空间站切断,断裂那部分是空间站右侧电池组,截十几米长桁架带着八块太阳能帆板脱离空间站,打着旋越飞越远,最后被漆黑虚空吞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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