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刚刚还说这是生命
种子？”
“随口胡扯。”老猫说，“
可没想过用细菌培养出下
个文明，寿命可没那
长，这只是之前做个小实验，测试火星环境辐射对人体菌群影响。”
它走过来，把桌上培养皿拿起来，眯起只眼睛，把基质上菌落个个地指给唐跃看，“喏……你看，这些葡萄球菌已经快死光
，菌落正在衰退，昨天它们分布面积还是这个两倍大，二十四小时就死半，链球菌也快挂，这个颜色不健康，还有马拉色菌，菌落已经看不见，很显然是死绝。”
“那这个呢？”唐跃伸手指指培养皿中间块黑色菌落，它是所有菌落中不是面积最大，却没有丝毫衰退迹象，相当有活力，“这个长得就非常好。”
老猫久久地凝视那个椭圆形斑块，摩挲下巴，皱起眉头。
透明灰绿色圆形菌落是韦荣球菌……把它们放在室外，测试它们对火星环境耐受能力，结果绝大多数细菌都挂，只有少部分厌氧菌坚持下来。”
在地球环境中种植菌落是个颇为复杂工作，需要严格消毒防止污染，但在火星上做这个就要简单得多，老猫只要离开昆仑站，远离唐跃生活区，那它就能避免几乎切干扰，火星上随便找块地方，论洁净程度，都远超过地球实验室中紫外消毒超净台。
唐跃盯着培养皿中菌落，这些微生物生长情况其实并不乐观，大部分菌落都处于消亡边缘，可能是老猫自制培养基质营养不足，也有可能是火星环境过于恶劣，但它们仍然在竭力扩张，努力占满培养基每个平方厘米。
“如果它们真可以扩散出去，那最终形成生态圈和地球上肯定截然不同。”唐跃说，“这里能生存下去只有厌氧菌，那以后所有生物可能都将不需要氧气，那将是全新生命形式。”
生命外在形态在根本上由最基础能量利用方式决定，地球生命绝大多数都要依赖呼吸作用提供能量，呼吸是个氧化反应，将葡萄糖分解为丙酮酸再转换为三磷酸腺苷，这个能量传递链条几乎存在于所有生物体内，所以有呼吸系统，有循环系统。
“这是念珠菌？还是单胞菌？不对……不对……”
老猫缓缓地摇头。
“嗯？”唐跃问，“怎？”
“变异，应该是变异。”老猫最后判断，“这是个变
“那你就是创世神。”老猫说，“这是盘古开天辟地，女娲造人那样宏伟神话……但谁能想到，所谓神话，只是某个平淡无奇下午，某个男人从自己口腔里刮丁点唾液，然后涂在培养皿里。”
“再重大历史转折也只是个普普通通日子。”唐跃说，“毕竟生活没有BGM。”
他抬起头，觉得历史巨轮从自己头顶上隆隆而过。
“这听上去很传奇，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。”老猫说，“你真以为这培养皿中菌落会成为下个文明源头？即使这些细菌不依赖氧气，它们仍然是地球环境中演化出来产物，火星上缺乏足够有机物，人体中异养菌群是无法生存下去……在这鬼地方生存，需要是自氧细菌，比如硫化细菌或者某些古细菌。”
唐跃皱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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