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猫把断肢给自己接上，四肢确实是可拆卸
，这个它倒没有跟唐跃撒谎，但爪子不可能像U盘那样支持热插拔，断
就是断，关节接合不再牢固，从今往后，这只胳膊恐怕再也没法干任何重活。
它趴在舷窗边上，猫脸压在玻璃上，透过舷窗往外望，神情忽然变得慵懒和疲惫，它
动不动地望着掠过荒原，像是个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孩子。
“唐跃。”老猫嘟囔。
“嗯？
在，有什
问题？
中心测视力用是兰氏表，也就是C式环形表，唐跃隔着五米距离指东打西随心所欲。
“不信？你觉得自己和标记物之间距离有多远？”老猫问。
“嗯……”唐跃沉吟片刻，“八百……公里吧。”
“实际上那块石头距离你至少两公里。”老猫说，“它比你想象要远得多，所以你才会产生怎跑都到不错觉。”
老猫用力吹吹断肢皮毛，把它放在地板上，皱起眉头。
“能看到什吗？”
“沙子，望无际沙子，还有石头。”唐跃脚踩在椅子上，从驾驶室里探出半个身子来，手扶着框架，像是个远洋帆船上瞭望员，“能看到风从们西北边刮过，需不需要左满舵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老猫嘴里叼着支起子，坐在实验舱内修理自己断爪，“已经给你指出来标记物，你让流浪狗朝着预定方向前进就行。”
唐跃坐下来把住方向盘，火星流浪狗以龟速慢慢爬动，优哉游哉，老猫给他指出标记物是远处大块玄武岩，半埋在土中，不知道体积究竟有多大，露出来部分就有至少两层楼高，它刚好就在火星车前进道路上。
俗话说望山跑死马，唐跃驾着火星车朝着它开老半天，却怎都不见靠近。
断只爪子对它而言不算什，反正它不会失血不会休克，但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老猫很清楚自己机体在老化，按照正常设计，它也该到寿命，它属于火星登陆计划第阶段部分，而本阶段中切都会在接下来日子中退役废弃，包括猎户座号二号，包括火星流浪狗，也包括老猫。
在过去年中，它超负荷地做太多工作。
今天是第六天。
距离目地还有九十公里。
“不会是海市蜃楼吧？”唐跃嘀咕。
在地球上沙漠中海市蜃楼是常见玩意，但没有证据表明火星也会产生这种现象。
不过海市蜃楼本质上是大气中光线折射造成结果，其成因相当简单，只要达到特定条件，无论什地方都有可能形成海市蜃楼，所以唐跃推断这玩意铁定不是地球上特有。
“不是海市蜃楼。”老猫说，“火星上大气过于稀薄，温度太低，阳光又很弱，很难有这高光线折射率，你觉得自己直无法靠近它，只是因为你眼睛和大脑错误地估计距离，在缺乏参照物沙漠中，你很难准确地判断某个物体大小，也很难估算距离。”
唐跃眯起眼睛，他自认为自己视力相当不错，对氪金狗眼从小到大从未近视从未散光，想当初在选拔猎户座机组乘员时，唐跃能杀出层层重围，在众北航哈工大西工大出身年轻工程师中脱颖而出，很重要个原因，就是他是所有人当中唯个不戴眼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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