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朗夜习惯他近来忽视与沉默,伸手从罐子里捻起半块桃仁,喂到他唇边,白辉张嘴吃下。
电影刚放开头部分,距离结局还剩小时,白辉没到看完就睡着。
周朗夜没有扰醒他,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,感受着他恰好温度,也嗅到他发丝间淡淡清香。
过良久,他低声问白辉,“会恨吗?”
白辉睡得愈发沉静,没有给出任何回应。周朗夜反而感到点心安,他觉得这样就好。他并不想知道真相。他在爱里或许不如白辉曾经十分之勇敢,总是在权衡、掂量、计算得失,以至于落得两败俱伤。
周朗夜不置可否地听着,对于沈卓话既不辩驳也不应承。
沈卓言尽于此,眼见着像是劝不动他,于是起身告辞。周朗夜也从扶手椅中站起,说“送你下去”。
他们两人前后走出书房,穿过走廊,到二楼楼梯边,沈卓脚下忽然顿顿。周朗夜循着他视线看去,只见楼下正用投影仪播放电影,白辉蜷坐在沙发里,头发半湿,好像是洗过澡。
他怀里抱着个玻璃罐子,里面装是腰果杏仁类混合坚果。
白辉先用右手伸进罐子里拿取,试两次都失败,于是换作稍微灵活些左手,总算是掏出颗杏仁。
先与他闲话会儿,到快要离开时,他问周朗夜,“你和白辉算是怎回事?”
周朗夜沉默几秒,而后有些苦涩笑笑,“就你看到样子。”
“见着他从你书房出来”沈卓欲言又止,他比周朗夜还大几岁,行事也沉稳,有些形容他说不出口。
其实并非是周朗夜勉强白辉,以白辉如今精神状态,周朗夜怎也不敢轻率动他。只是白辉常常在晚上喝酒,跑到书房或是健身房里,总之就是寻着些并不适合做爱地方有意地撩拨周朗夜。
周朗夜也能揣到白辉意图——既然周朗夜喜欢那个干净纯粹少年,白辉便不会再让他得偿所愿。总之他们之间没有善始,最后也不得善终。
沈卓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他动作反常之处,下楼经过客厅时,和白辉招呼声,“白辉,走啊。”
白辉偏头看沈卓眼,淡笑,“慢走。”
周朗夜送走沈卓再回到客厅,拿起扶手上毯子给白辉盖住腿,在他身旁坐下,把他搂到怀里。
“让沈卓给你带套昆汀全集,会儿你上楼看看。”
白辉任他抱着,视线落在屏幕上,没有看周朗夜眼,也没有说个字。
但这些意思他没法向沈卓言明。
“不是你想那样。”周朗夜平声道,没有更多解释,只是说,“是对不起他,这点不否认。”
沈卓盯着周朗夜,句尖锐话已经滑到唇边,但又出于多年友谊,他终是按下未提,只是摇头道,“你这声“对不起”未免太傲慢。”
沈卓与周朗夜算是十几年至交。这样带有指责意味话,沈卓此前从未讲过。
“以白家现状,是没法和你对抗。”沈卓手肘撑在膝上,话说得很慢,“你要是喜欢白辉,至少要尊重他感受。如果不喜欢,还是放人家走吧。白辉多大?二十二三岁是不是。不解娱乐圈,但是当演员吃也是青春饭,作践成这样以后还怎继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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