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朗夜往前走步,白辉与他离得更近,近到周朗夜伸手就能把他揽进怀里。
这次白辉没有躲,他既然让周朗夜进家门,就想好要怎送他出去。
他问周朗夜,“你吃晚饭吗?”——声音很和缓,刚才那点展露伤口时尖锐也已消失。
周朗夜微怔,好像下子没有适应这家常对话,继而说,“还没。”
“觉得你瘦。”白辉没有掩饰对他关心,“煲汤,你喝碗吧。”
白辉左腕直戴着护腕。周朗夜看过他在台上表演时,也见过他下台穿便装,包括现在他们已经回到公寓,白辉始终没有取下护腕。
白辉沉默几秒,然后右手费力地拽下,把左腕上护腕取下来,翻转出内腕那两条割痕给周朗夜看。
他是有意,随即就见男人脸色变。
白辉面目和颈部伤痕已经痊愈,化点淡妆或用些遮瑕就能掩盖。但是左腕这两条伤疤他没有治疗,是想给自己提个醒。别再像以前那自轻自贱。
他不带什情绪地说,“快好。”——只要周朗夜兑现承诺,真放他走。
连电视机都没有。
周朗夜慢慢在沙发里坐下,看到茶几下层放着包喉糖还有几个奢侈品盒子,大概是皮夹或顶针类东西。没有开封,不像是白辉自己买。
梁青野。周朗夜立刻想到这个名字,猜测对方还没有停止追求白辉。
可是没有拆开包装盒又让他放心点。白辉应该只是被迫收下,他这样安慰自己。
卧室门开,白辉换件浅色T恤走出来。
然后就朝着那间更为狭小厨房走去。
周朗夜看着他背影,渐渐从各种情绪之中平缓过来。他明白白辉意思,白辉在给他机会,让他接受这切,用最平静方式告别。
他们没有认真地道过再见
身体残缺是次要,白辉心里被挖去块,只能留给时间自愈。周朗夜不是那个巧夺天工人,他是始作俑者,所以修补不好。
周朗夜与白辉之间不过短短两步之距,若要说是千山万水,也不过如此。周朗夜身边多得是唾手可得人和事,但那里面不包括白辉,白辉已经是遥不可及段回忆。
周朗夜先前那句话是对。只要他松手,他们就散。
白辉又把护腕戴回去,他并不想真伤害周朗夜,只是要他知难而退。
白辉不再是那个漂亮干净十六岁男孩。他被仇恨、欲望、不单纯人心、还有各种算计次次鞭挞,已经变得面目全非。如果周朗夜把他找回去只是出于缅怀过去,那周朗夜必然要失望。
他问周朗夜,“喝水吗?”
说完就从墙角个纸箱里掏瓶纯净水,抛给周朗夜。然后他自己也拿出瓶,站在墙边拧盖喝水。
客厅只有张沙发,周朗夜知道白辉不会坐在自己身边,也站起来,犹豫下,问他,“怎住得这简单?”
白辉笑笑,很坦然样子,“和剧团只是临时合同,没多少钱。”——底薪加上演出抽成,只够应付租房和日常开支而已,偶尔还要用所剩无多存款贴补下。
白辉这样轻描淡写,周朗夜却几乎不能呼吸。他勉强维持着冷静,又问,“你手呢,恢复得怎样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