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痛苦,挣扎,矛盾,破碎,却不敢反抗,不敢逃脱。直到他喜欢女孩子在明家井里直挺挺地被捞起来,他才爆发出这段歇斯底里控诉。
然而二十多年来积攒勇气,也只够他拾起那把帮助他好心人留下遗物,塞进嘴里,在沉闷爆裂声中,获得最后平静。
没有舞美,没有灯光,也没有枪响配音,苗昱对着空空场地演完这大段独白,在“明庆平”倒下那刻,他觉得精疲力竭,躺在地上,眼泪流满脸。
强烈情绪爆发让他陷入短暂放空,苗昱望着空空舞台上方,大脑片空白,不知道这眼泪是
这个老剧场是二三十年前,因为设备早就跟不上,早在苗昱入学以前,就已经没再启用过。这些年也没拆除,主要用于排练些学生们自己写练手剧本,甚至学生们自己组地下乐团演出,度是U大学生天堂。不过随着时间推移,老剧场越发破旧,也就渐渐没什人来。
在U大话剧汇演大日子,更是全校学生都集中在礼堂那片范围内,不能上台表演,也不会放过趁机交际机会,这里自然变成苗昱小天地。
这些天没人来,老剧场连电都断,除舞台处敞亮些,连观众席都黑乎乎。
不过这对苗昱来说并没有什区别,毕竟这是他独角戏。
他原本只是念着台词,可偌大剧场,只有他个人声音在回响。他不自觉地越说越投入,越说越响亮。那些台词他早已经烂熟于心,就连表演,也在次次打磨中逐渐水到渠成。
违背表演这项艺术初衷。对苗昱来说,这更是不公平。
苗昱看着恩师脸上愧疚神色,故作轻松地耸耸肩:“于老师,能问问吗,您投谁票?”
于乐英道:“当然投你!但……”
苗昱打断她下半句,笑嘻嘻地道:“对来说,这就够。没什可遗憾。”
话虽如此,汇演那天,他还是没去。
“父亲!您还记得小白吗?您见过它吗?
它那小,那白,眼珠黑溜溜,从来不怕人,见到人就会摇尾巴。是那喜欢它,背着您悄悄地养,可是养不到周,您就把它带走啦。
二十年,没敢问过。现在想问问您,第二天您让周姑姑端过来那碗汤,它是小白吗?”
苗昱说着说着,眼泪就流下来,这时候,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在表演。
此时此刻,他就是明庆平,是那个性格懦弱,资质平庸,在父亲严厉看管下怯生生长大小孩。在明家这个规矩森严大院里,他什也不能留住,连只不小心跑进来小狗,也会被作为个错误,变成碗热腾腾狗肉汤盛到案上。
说不遗憾当然是假。
国家话剧团全程指导,强大舞美,万众瞩目舞台,星光熠熠观众席,还有自己最想挑战角色,怎可能不遗憾呢?
但毕竟事已至此,苗昱总不能再给已经全力为自己争取过恩师增加心理负担,只能装出不在意模样。
还好,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,他早已学会掩饰自己想要东西,也习惯于不给别人添麻烦。
汇演那天,苗昱把于乐英给前排票转赠给同学,独自人去学校里废弃已久老剧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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