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掀掀脸上雨衣,睁开眼偏头看看旁边人,这才算看清许如青长相。
米八九少年闭着眼,应该是女娲娘娘得意作品,不知道得多精心才能捏出来这精致脸,侧脸轮廓深深,湿漉漉睫毛又长又密,几根黏在起盖在下眼睑上,鼻梁挺得不像话,中间骨节微微凸起,唇瓣像山里最饱满艳红花瓣,脸上都是水珠,顺着侧脸凌厉线条往下淌,直淌到脖子上。
他脖子上有个痣,靠近喉结,林在野视线也不可避免,盯着少年滚动喉结,不自觉间咽口口水。
林在野看愣瞬间,第印象就是这人长得真好看,
许如青水性很好,但水性再好也顶不住会吞人水流,他很快被冲偏方向,被大水冲着往下漂。
林在野刚从县城给他妈买完药,没赶上最后班车,花五块钱打辆摩,看到桥塌后冲着大雨骂几声娘,扭头瞬间,看见河里有人。
他不是个会做好人好事不要命人,后来他再想起来,那天切决定都像是有人从背后推着他,鬼使神差地,他跳进河里,救许如青。
十分钟后,林在野拖着水里人爬到对岸,累得他直接躺在大雨里,大雨浇在他脸上,睁不开眼。
许如青也彻底没力气,但还是努力脱身上雨衣,盖在自己跟救命恩人脸上。
青来说却极其陌生,他从来没来过这里。
偏远,贫穷,闭塞,极重口音,张张黝黑脸,眼前大雨跟明天未知都让他无比烦躁,他很想劈开雨帘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危险物。
同时,个念头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,他现在好像正在遭受什天谴。
出租车停在河边,司机不愿意过桥,说剩下路不远,让许如青自己走过去。
许如青跟司机掰扯半天,提出多出倍价格,最后气得差点儿动手,但司机死活不同意,说就算他去投诉,宁可不收他车费也不愿意再往前开。
“哥们儿,你多少斤啊,也太重吧?”林在野边喘边说,大雨落在雨衣上,沉沉啪啪声听起来好像是从很远天边传过来,忽远忽近。
雨衣下他声音被放大,钻进许如青耳朵里。
“米八九。”许如青说完,呼口气。
“问你多重,谁让你报身高。”
林在野心里吐槽句,长得高不起啊,也就比他高7.5公分而已。
这刻许如青很想掉头回去,但昨天晚上跟他爸在客厅里对峙画面冒出来,到嘴边话又被他咽回去。
许如青慢慢冷静下来,付车费,拖着行李箱下车,拱形桥立在河上面,青石桥板上都是风吹日晒出来痕迹,中间还有几块石板凹下去,许如青走过去时候特意迈过那些凹掉石板,拖着行李箱往前走。
司机掉头离开前还摁声喇叭,好心提醒他快点儿过桥,那河水上涨速度太快。
那条河并不算宽,应该是通往目地唯条路,许如青拖着行李箱走到桥中间,脚下晃动时他还在出神,直到失重感袭来,他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回事,桥塌,他掉进河里。
冰冷河水没过口鼻时,身体里最极致自救意识冲破切,许如青努力浮出水面看看,找准方向朝着对岸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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