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还有他另个旁观者视角,从头顶俯视他们,旁观者自己看着宴席上自己双唇不停动着,画面更慢。他很想看看自己喉咙里到底堵什,最后看清,是他填不满欲望沟壑。
因为着急,宴会上自己急出满头大汗,汗珠子豆瓣儿样往下滚,啪嗒啪嗒落在地上。
那个水珠破碎声音被放大,盖住周围所有欢喜跟祝福。
所有宾客都在看他,许如青也在看他,那双幽黑眼里波纹动荡。
画面最后停止在许如青低头问他:“在野,你说什?听不清,你再大点儿声。”
这夜林在野睡得不安稳,整晚都在做极其混乱梦,像是钻进慢放电影里,他是观众也是参演者。
他梦到许如青盛大婚礼,婚礼全程帧帧放映得很慢。
许如青身黑色西装,前襟上别着“新郎”胸花,手臂挽着头戴白纱新娘,缓步往前走。
他就坐在宾客中间,看着新郎新娘起走过满是鲜花长廊,最后起站上高台中央。在证婚人见证下,他们彼此宣誓生世只爱对方,无论贫穷富有,无论疾病健康。
人群里都是祝福声,他跟着他们起鼓掌,好像只能鼓掌,最后手心都拍麻。
许如青结婚对象是个制香师吗?
怪不得。
怪不得上次他在许如青车里闻到那浓香水味,还沾许如青身,在床上靠近他都能闻出来。
林在野不可能做许如青婚外那个人,他不会做那下三滥事,去伤害个无辜女人,那简直太荒唐无耻。
从上次听到许如青相亲开始,林在野就想过这个问题,许如青总是要结婚,只是他不知道会这快。
“恭喜……”
凌晨五点,林在野梦里说完这句话就醒,嗓子又干又哑,眼里都是红血丝。
外面还黑着,零落光透过玻璃窗铺进来,林在野满头汗侧脸轮廓在黑暗里若隐若现,他又去浴室洗个澡。
天亮林在野就出门,车轮不停压过雪路已经黑得发亮,他还是坐出租车,他位置距离地铁口还得走三百多米。他现在浑身没力气,步都不想多动弹。
出租车司机正在听
画面开始扭曲变形,变旧变白,好像电影突然褪色,偶尔还能看出几道发灰白光打在眼前。
新郎新娘穿梭在白光里起敬酒,轮到他这里,许如青举杯跟他碰下。
按照后面程序,他应该跟对新人说些祝福话。
比如恭喜恭喜,比如新婚快乐,比如百年好合,比如早生贵子……
但他嘴张开半天,喉咙里像是被胶水黏住样,怎都发不出点儿声音来。
许如青那张淡然脸闪而过,林在野冷笑声,许如青演技是真他妈好,边张罗着自己结婚事,边还能有心情跟他上床。
他怎硬起来?
乱七八糟想通,林在野脑子里画面又定格在昨天夜里。
许如青家浴室镜子很大,他从晃动镜子里,看见许如青两个手用力掐着他腰冲撞,今天他出门时候掀开衣服看眼,不出所料,两边腰侧已经多两个发青指印。
以前不知道许如青要结婚,他还能跟许如青保持床上关系。现在既然已经知道,他也知道自己该怎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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