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目光似乎显得有些复杂。
但当贺真坐起来
时候，时踪目光只剩下纯粹温柔与专注。
贺真皱眉，面露些许费解。“几点
？你该不会看
晚上？”
“嗯。”时踪抬起手，伸出修长苍白食指，冰凉指尖竟是伸过来，再轻轻触碰到贺真鼻尖。
贺真几乎怔，肩颈连同整个脊椎都变得有些僵硬。
只带血眼珠滴溜溜地滚过去，飞起来，嵌入眼眶，片血肉紧接着飞来将它包裹，贺真右眼便又重新拼凑成型。
接下来，左眼、高挺鼻梁、薄薄嘴唇，在他脸上重现。
苍白俊美，而又冷酷锋利五官重新生成，紧接着逐渐完整是脖颈、双肩、肋骨前皮肉……
经脉重新贴合，断肢重新组合。
贺真就这样重新变得完整。
“咔嚓。”
“咔嚓咔嚓。”
……
贺真另半血肉终于也从骨架上剥落。
到最后，那把刀几乎是在无人操控情况下，自行将他血肉削落、经脉剥离。
望着浴室这幕，感觉到有趣与熟悉同时，时踪也罕见地感觉到痛苦以及恨意。
他似乎恨极那种身体次又次被活生生撕碎感觉。
于是当看着正在将自己凌迟贺真时，他心里生出种隐秘快意。
他迫不及待看到贺真将自己另半血肉也切割成碎片样子。
他第次无比清晰地认知到，自己果然是个没有良心、冷血而又病态怪物。
阵地往外淌，把时踪赤脚都染成红色。
时踪再往里看，几乎半血肉已从贺真身上剥离，他身体另半是被血水染红骨架。看样子这副骨架也即将散落。
时踪并不觉得眼前幕可怖。
他反倒觉得有趣而熟悉。
就好像他也曾经被这样对待过似。
然后他便见着时踪微微偏着头朝自己笑，用
之后他睁开眼睛，从浴缸里站起来，拿来浴巾点点将赤着身体擦拭干净，再穿好衣服，依然行尸走肉般地朝外面卧室走去。
最后贺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，面朝还是沙发椅方向，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。
凌晨4点半。晨曦初至。
古堡所在悬崖之下，漆黑海面正点点被照亮。
贺真睁开眼，第眼看见，就是时踪在晨曦中望向自己目光。
整个浴室片血色。
似把窗外月色都染上层红。
又过片刻，只听阵窸窸窣窣声音响起。
那是散落四处块块血肉、眼珠、残肢正在地上攀爬。
它们像是成活物，正在整齐划地朝浴缸处聚集。
有记忆以来这八个月里，没有任何家人、又或者旧日朋友来找过自己。
也许真是因为他们全都和自己断绝关系。
藏在月光阴影下时踪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。
他看向贺真眼神夹杂着痛苦、恨意、快意、愉悦……
他自己都很难捕捉这些难得情绪到底从何而来。
他能感觉到这个记忆并非来自于故事里“编剧”，而似乎就是来自于他本人。
难道梦里那个叫“明月”人说是真？
曾罪大恶极，以至于下过地狱，受过极刑？
可为什
还能活着？
现在到底处在个什样世界中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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