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
他干巴巴地拿自己
脏手在哭得湿乎乎脸上抹来揉去，很小心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程幻舟向来娇惯，摔
跤都会哭，以前他哭杜尽深总会笑他幼稚，然后边笑边轻轻地拿纸巾点着他脸给他擦眼泪。
不知怎
，他在离开家时候没有哭，在跟从小陪他长大郭阿姨挥手说再见时候没有哭，到
杜尽深家里，却突然难过得发不可收拾。
他想，自己难过原因应该只是在于，他现在点都不想让杜尽深看到他红着眼睛样子。
好丑。
程幻舟长长眼睫眨眨，像小蝴蝶扇扇翅膀，他眼睛里有点点开心，然后蝴蝶翅膀又遮下来，掩盖住双曾经会闪光眸子。
杜尽深抢着要帮他拿行李，他却轻轻推下杜尽深，小嘴紧紧抿着。
“宝，你怎啊。”
比他高半个头杜尽深眼巴巴地凑过来，嘟着嘴对着他刘海吹气，把他被外头雨水有点淋湿软毛毛吹得乱七八糟。
程幻舟垂着眼没看他，开口说进门后唯句话：“谢谢，
自己来。”
在他们还很小时候，在程幻舟家里还没出事之前，程幻舟最喜欢做事就是黏着杜尽深。
杜尽深就比他大三个月，平时却总像个小大人似，每次带他玩儿总喜欢想方设法地哄程幻舟叫自己哥哥。
约摸都是独生子关系，两个家就隔条马路小孩儿很快发展出胜似亲兄弟玩伴关系。
程幻舟小时候生得漂亮，是那种还没长开前有点女相漂亮，浑身雪白，细皮嫩肉，加上性格怕生，不爱说话，简直就像个精致木偶娃娃。
相比之下，杜尽深虽然也同样五官出众，但带着更多是矜贵少年气。
……
日子很快就到周末。
周五时候程省照例给他发条消息，每周都是很简单句话，问他这周末过不过来吃饭。
程省是在他刚上大学那会儿放出来。
程幻舟十三岁时候远在新西兰母亲就和别人再婚，此后再无点音讯。
“哦，行啊。”杜尽深大方地放开手，乐滋滋地笑笑，“需要帮忙尽管叫哦！”
杜尽深沉浸在程幻舟终于名正言顺成为自己“弟弟”这事实，乐得合不拢嘴。
在他认知里，那就是原本做完作业才能去见小朋友现在每天都跟他住在起，这世上怎会有这好事。
程幻舟拒绝杜家切管家保姆帮助，自己个人把沉重箱子拖进房间，在地板上铺开。
他盯着自己面前花花绿绿行李，莫名其妙就流满脸眼泪。
杜尽深性格强势，唯独单单让着宠着程幻舟，像供着个宝贝似，生怕他哪里磕碰，导致两个人相处模式中程幻舟总是被保护和照顾那个。
大人们有时看他们好玩儿，总夸杜尽深是个靠谱好哥哥，程幻舟就老实地跟在旁大眼睛吧噔吧噔地眨，满眼都是对“哥哥”依赖和喜爱。
之后，程家遭遇系列变故，程幻舟到杜家后比以前更不爱说话。
杜伯伯和伯母还是如既往对程幻舟周到备至，还特意给他腾出来间单独卧室，就在杜尽深房间隔壁。
程幻舟拎着行李箱过来时候，杜尽深很开心地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，发出声欢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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