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到什?”
“看到你跟在起,浩哥,孙玉豪,律师,还有很多人。”
“看到就看到。”
盛明谦重新夹个棉球给他上好药,又抽过后排座椅上毯子盖在叶涞腿上,“裤子先别穿,盖着吧。”
叶涞理下毛毯,露出膝盖跟小腿,座椅有点凉,抬下腰把毯子压在屁股下面垫着又重新坐好,又说:“浩哥不会到处乱说,律师说是你带来,孙玉豪应该也不会乱说。”
车厢里还有微微没散尽烟味,开着顶灯,昏黄光照在叶涞黏哒哒头发上,衬得他格外憔悴。
盛明谦手在储物格里摸摸,没摸到烟盒有点烦躁,握着方向盘用力攥把。
叶涞吃完消炎药,脱破烂不堪裤子,光着两条腿坐在副驾座位上,受伤腿蜷曲着,只手托着小腿,手拿着碘酒棉球擦膝盖。
碰生疼,叶涞手抖,镊子上夹棉球掉。
盛明谦看他笨手笨脚,从他手里夺走药瓶,镊子又夹个新棉球,他擦药动作并不比叶涞利索多少。
侧。
“涞哥,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
“你没事就好,吓死。”
“们走吧。”盛明谦突然出声打断两人,“被扣押手机已经拿到,剧组里还有没有重要东西要拿?”
盛明谦开车灯,灯束里雨线清晰可见,雾气纷纷,点火发动汽车,打方向盘:“才认识多久,就这解他吗?你是为他打人?”
“不能看见不管,他才十八岁,个孩子而已,那个姓李就是个畜生,没打死他……”
“你可以帮孙玉豪,但如果你打死李田峰,你现在应该已经被移交到看守所,看守所里大通铺会挤着睡十几二十个男人,就算不是死刑也是死缓到无期,抬头不见天日几十年,狱中表现好无期可能变有期25年,你今年29岁,如果幸运真能在监狱里活过25年,出来时候你就是54岁,就算是最好结果,不废不残无痛病,你54岁……”
盛明谦用最平静语言跟他陈述事实,叶涞阵阵后怕,后背冷汗直冒,把身上毯子裹紧点。
盛明谦动作轻下重下,叶涞疼也忍着没出声,盛明谦这个姿势半撑着身体,叶涞自上而下看着他拧紧眉,还有侧下巴上密密胡茬。
盛明谦不是邋遢人,眼睛受伤那几天也定时刮胡子。
叶涞想着,抬手在他下巴上摸把,跟想象中样扎手。
盛明谦手里夹子上棉球在叶涞碰到他脸那刻也掉,抬头瞪眼叶涞:“你别乱动。”
叶涞勾勾裂开唇角,无力笑:“明谦,很多人看到。”
叶涞跟孙玉豪都摇摇头,没什重要东西是非要带走,他们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才好。
从派出所出去,盛明谦先去药店买点消毒碘酒跟消炎药,又从后备箱找出套自己平时换洗衣服。
盛明谦跟张浩都开车,最后张浩拉着孙玉豪跟律师坐自己车,盛明谦带着叶涞。
孙玉豪对陌生人有阴影,但听说张浩是叶涞经纪人之后才放下警惕,更多是对叶涞信任,而且他也看出来,盛明谦跟叶涞可能需要独处空间。
张浩车先走,后面suv还停在夜色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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