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歆语气理所当然,笑吟吟地说:“你是哥哥,就算不在处,也是知道。”
尽管记忆十分稀薄,她始终记得,生母临终之前,握着她和胞弟楚琰手,叮嘱他们不要忘记,自己还有个亲兄长在漓山。
时间和距离可以将记忆与情感无限冲淡,但始终无法改变,是刻在骨血深处亲缘。
翌日天晴,距离中秋已过去两日,佳节喜庆气氛渐渐平淡下来,楚珩依然住在竹枝楼,钟平侯府切如旧,并不会因为他归家而改变些什。
就这样平淡如水地过几天,晃眼到八月二十,早饭过后,钟平侯
楚歆听见楚珩叫她名字,脸上霎时露出笑,这才举步走进来。她眉眼与楚珩有几分相似,大抵是随生母缘故,容颜姣好清丽,很有几分姝色。
他们是血脉相连兄妹,本该最亲近不过,但造化弄人,楚珩四岁离家时,楚歆楚琰还尚未出生。直到后来他们生母姬无诉樰病故,在生母葬礼上才见彼此第面。正经算来,今日不过是第二面。
晨风零雨久别情疏,再亲近血缘在时间和距离中也渐渐疏远。
两人在桌旁坐下,沉默阵后,楚珩开口问:“在侯府还好吗?怎不和父亲去赏月?”
楚歆放下手中食盒,闻言只是低下眼睛微微笑笑,轻声道:“赏月不急在这时,在家里当然无恙。反倒是哥哥这些年在漓山还好吗?这次可会住些时日再回去?”
隐在云层后团圆月也显出来。
楚珩今日听力太过敏锐,逖听远闻到极致,以至于直到出院子,还是能听到自他走后厅内继续传出欢声笑语。
小厮乐庆提着行囊跟在他身后,忍半晌还是伸手拉住管事,待楚珩走离他们十步外,放低声音问道:“竹枝楼不是小客房吗?地方也偏,怎让二公子住在那里?”
管事并不在意,随口道:“想必这几日侯爷和夫人事多,没记起来二公子要回府事。行,住哪都样,走吧。”
乐庆踢脚石子,撇撇嘴跟上去。
楚珩目光落在她侧脸上,她垂着眸子看不清眼底神情,但抿起嘴唇和眉间不自觉流露出隐隐坚毅,已然昭示生母早亡庶子庶女,在侯府日子没有那好过。
楚珩微不可查地叹口气,抬手摸摸她头发,温声道:“不回去,待你出阁,再回漓山。”
楚歆头低得更深,脸上泛起红晕,但唇角笑容却荡漾开来,她伸手打开桌上食盒,是碗热气腾腾面。
她递给楚珩双筷子,抬头笑道:“哥哥,你该吃碗面,今日八月十六,是你生辰。”
楚珩听言怔:“阿歆怎知道……”
竹枝楼在东南角竹林旁,院子不大,格外清净。楚珩踏进楼中,虽说是客房,于他,倒也合适。
夜幕黑沉如墨,明月冉冉升起,外面有大片烟火烈烈绽放,八月十六,今夜是阖家赏月良辰令时。
楚珩独自站在窗前阴影里,帝都月亮很圆,皎洁明亮,在苍穹之上脉脉注视着烟火人间。可惜纵然是最圆满玉轮,也有照不到地方。
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,楚珩回头望过去,府里二姑娘、他同母妹妹楚歆提着个朱漆食盒站在门边,目光迟疑着向他看来。
“阿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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