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高旻拿着锦帕擦擦手,头也不抬地道:“脏,还是不要。”
行人全变脸色,方才拾玉坠那名公子哥更是满脸涨红,却又不敢表露出分毫不满,只得咬着牙低下头去。
徐劭攥紧手中鞭子,面色十分
待二人走近,楚珩也认出另位。大胤九州世家公子,楚珩总共也不识得几个,可苏朗身旁这位——宜崇永安侯府世子萧高旻,他不只听说过,也曾见过面。
萧高旻身上袭雍容高雅赤丹色流光云锦,仪态矜贵,神色浅淡地在楚珩和徐劭行人身上扫视圈,随即又掠过滚落在地上羊脂玉坠。
他凤眸瞥,指方才在徐劭身旁笑得最大声公子哥,漫不经心地道:“你,去捡回来。”
和徐劭起,都是帝都世家圈子里有名有姓贵公子,可萧高旻使唤起来却点也不觉得不妥,反而眉梢眼角都是理所当然随意。
他确实是有这般嚣张放纵资格。
这鞭子蕴含十成十力道,裹挟着内力朝楚珩横甩袭来。
楚珩眉峰蹙起,袖中暗藏枚玉佩悄无声息地滑到手心,指尖将将触及掌心里寸许温润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斜里个玉坠子凌空飞来,他手指顿,将玉佩敛回袖里。
丢玉坠人内力显然比徐劭深厚许多,玉坠在半空中碰上鞭子,不只将鞭梢裹挟狠力悉数挡回去,余力还带着徐劭整个人都往侧边踉跄两步。
而那坠子落在地上,其上余存力道竟护着它在地上滚两圈,停下时依旧完好无暇。
长廊尽头逆着光走过来两个人,天井漏下来日光映在他们脸上,光影模糊面容。只听道温润清朗声音从走廊另端传来,语气带笑,半是揶揄:“哎,世子,在帝都还是头回见着有人能比你还嚣张。”
天下九州著族繁多,但宜崇萧氏是其中当之无愧大胤第世家。萧家是侯府不错,却是唯个世袭罔替、永不降等超品侯爵。
九州第武府学宫——宜山书院,便就是宜崇萧氏家学。就算是陛下,也要给宜崇萧氏几分面子。
萧高旻近些年多留在昌州宜崇,很少过来帝都。可任谁都知道,永安侯府金尊玉贵世子爷不是个好相与。
那被萧高旻点到青年果然不敢说什,方才张狂大笑神态扫而空,唯唯诺诺地走过去拾起那玉坠,擦擦上头不存在尘土,低着头双手奉到萧高旻面前。
萧高旻伸手拈起,却不重新戴回腰间,只捏在手里轻慢地把玩两下,忽而屈指弹出去,羊脂玉坠承受不住他指尖力道,直直撞在栏杆上,霎时四分五裂碎地。
这委实不是什好话,可听人却不恼,反而慢悠悠地道:“苏朗,你丢东西就算,干嘛要摘腰上,自己蹀躞带上没有?”
楚珩心中微动,来人竟是苏朗。
昨日在御前,他和陛下格外亲昵那幕犹在眼前,敬诚殿外,侍卫同自己介绍他时说那些话言犹在耳——颖国公嫡次子、陛下同门师弟、御前等近臣,这些旁人可望不可即修饰词,半分不吝地全都加诸于缓步走来这个人身上。
苏朗闻言轻笑:“自己没有旁人丢起来顺手,当然要摘别人。”
玉坠主人嗤笑声,未再反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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