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子近卫升迁调补，御前诸职擢选调动，圣心独裁，不与他同。朕记得这里面
规矩，武英殿文礼课都是讲过，所以你议朕谕旨，是对楚珩有意见，还是对朕有意见？”
徐勘簇簇发抖，慌忙叩首道：“臣不敢……”
“你已经敢
。”皇帝打断他话，声音冷冽，字字都带着不容辩驳威仪，“不管其中原因如何，楚珩都是朕亲自调到御前，你此事有意见，对他有意见，就是对朕有意见。”
上首目光太沉，压得伏在地上人喘不过气来，徐勘想要辩解，却发现在沉重浩大到极点帝王威仪下，他发不出半点声音，就像是
条在烈日下逐渐干涸鱼。
皇帝屈指在御案上叩两下，半晌，沉声道：“高匪，去嘉勇侯府传朕口谕，嘉勇侯世子徐劭言行无状，肆意妄为，责令闭门思过十日。另外再从御马监挑两匹马送去，就说是朕赏。告诉嘉勇侯，闲来无事多带世子去砚阳伯府学学道理。”
敬诚殿金砖倒映着他苍白如纸脸，徐劭伏在地上，不知过多久，听见皇帝声音在寂静殿内乍然响起：“徐劭。”
“陛下，臣知罪，但是徐家断无此心，不敢僭越！求陛下明鉴！”他以额触地，心中对龙椅上那人充满恐惧，声音颤抖着勉强将话说完。
“可朕看你很敢。”皇帝撂下手中笔，淡淡道：“太子母族皇亲国戚，你昨日在明正武馆里着实气派得很，听说苏朗若是不拦着，说不准最后永安侯世子都得让你几分。”
宜崇萧氏，宜山书院，陛下都要给三分面子。
徐劭心口窒，额头上凝着冷汗凝成豆大汗珠，沿着下巴滴落在金砖上。
高匪应是。凌烨漠然看着徐劭，再开口时，说话语气竟称得上温和：“记得把你那根鞭子备好，闭门思过时候你父亲兴许能派上用场。朕暂时还不想清晏没有母族，但嘉勇侯府若是想，朕也不拦着。”
“至于你，”凌烨又看向徐勘，缓声道：“回去将前廷礼典多抄个十来遍，这几日太后要宣召礼部侍郎讲礼典，你也去慈和宫跟着听听，顺便与她请个安，太后向很喜欢你们这些小辈，嘉诏徐氏从前也与太后走得近，朕都是记着。”
都是记着……都是记着……
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，徐勘瞬间面如死灰。皇长子被立为储君后，嘉诏徐氏跟着水涨船高，太后如今怎能待见徐家子弟？他再也跪不住，
良久，皇帝淡漠至极声音从上首传来：“明知不该有心思就不要有，明知不该说话便不要说。嘉诏与砚溪离得近，趁着嘉勇侯身体还算好，让他带上你多去砚溪城砚阳伯府看看，就什
都明白。”
哪还有什砚阳伯府！砚溪钟氏是太后娘家，齐王母族，早被夷诛三族，扒开砚溪城地，只怕那土都还是血染红。现今砚阳伯不过是皇帝从钟氏旁支里选出来傀儡！
话里意味不言而喻，徐劭霎时肝胆俱裂，汗流浃背瘫在地上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。
皇帝目光又转向跪在徐劭身后半步徐勘，“你兄长昨日在明正武馆妄议御令，是你缘故吧？”
徐勘本就胆颤心惊，皇帝此话出，心顿时蹦到嗓子眼上，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，脊背冷汗涔涔往外冒，伏在御案前惶惶不能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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