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渐行渐远,她轻轻撩起车帘,往回望眼,见漓山东君竟依然伫立在原地。
也不知是不是错觉,斑驳光影间,那道长身玉立身影与她在心中描摹许多遍哥哥悄然重合,她恍惚觉得,那个人并不是什遥不可及东君,他确实就是她兄长,而且近在咫尺。
……
穆熙云午后才从钟平侯府回来,如她所料,她说起楚珩婚事,钟平侯顿时就有些讪讪——他压根就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。
穆熙云也不生气,只微微笑笑,当下便将来意直说,又言及这是东都境主意思。
两个人,连忙对二人拱手行礼,又朝落后几步楚珩恭敬喊声:“东君。”
楚歆听闻这两个字,眼里霎时划过不可置信震惊,她向仪态端庄,可此刻却下意识就往后退半步。等察觉过来,旋即意识到自己失礼,连忙又垂眸敛目掩下情绪,先朝穆熙云问好,犹豫下才转向漓山东君方向,欠欠身,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,只深深低着头。
楚珩注视着她,微不可查地叹口气,想要伸手摸摸她头发,却又知现下不合时宜,也生怕再吓到她。楚珩迟疑片刻,想想还是放缓声音温言道:“和……和你母亲同宗同姓,按照辈分,你该喊声兄长。”
楚歆抿着嘴唇默默,却并未依言出声,最终只是依照方才小厮称呼,疏离而恭敬地叫声“东君”。
她心里十分清楚,眼前人并不是什“兄长”,是遥不可及漓山东君,九州五位大乘境之,莫说她个不起眼世家庶女,就算是之于宗室郡主,也是不能轻易冒犯存在。尽管穆夫人对她很好,有时她甚至能从穆夫人身上感觉到母亲影子,可饶是如此,她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放肆。
钟平侯已经认定楚珩婚事于家族无益,对此本就不上心。让漓山揽过去,由东都境主来管,便能借楚珩与叶孤城结个善缘,算是意外之喜。虽说有他这个做父亲在,楚珩终
穆熙云见楚歆低着头,笑着拉起她手,温声道:“上次就与你说过,叶孤城是你母家,不必拘谨害怕,东君是你哥哥大师兄,确实也是你兄长。”
楚歆微微抬头,或许是东君和穆夫人落到她身上目光太过柔和,紧绷神经不知不觉间放松些许,她犹疑片刻,飞快地抬眸看眼面前漓山东君,用很低声音喊声“兄长”。
东君却笑起来,朝霞日光映在他眼底,光泽流转悉数化作眸中温柔痕迹,他看着她,耐心道:“你是来看你哥哥吧?不必挂念,他并无大碍。过来帝都,就是为着给他看病,昨晚与他调息过,这几日他卧床将养,暂且不宜吹风见人。等过段时日他病愈,自会去侯府看你。”
楚歆拎得清轻重缓急,听楚珩卧床休养,便不再执意此时见他。穆熙云正巧要去钟平侯府拜访,索性就叫楚歆上她车,同去侯府。
姬无月将她们送到门外,楚歆随穆熙云登车。放下轩窗瞬间,她看见漓山东君正站在门旁树边看向这里,朝日暖光倾泻而下,穿越枝杈叶隙洒落在他肩头,衣衫发梢都铺满柔和光晕。尽管看不见他面容,可楚歆却莫明觉得,面具下那张脸此刻定是最温柔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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