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颂脊背瞬间绷直,低下头应声“是”。
镜雪里目光犹如实质,居高临
镜雪里立在走廊下,饶有兴致地凭阑看雨,纵使寒风萧瑟也不愿回去,银颂陪着她站会儿,忍不住打个喷嚏。
镜雪里将方才披在自己身上外衫扯下来,盖在银颂肩上,“女孩子要先学会对自己好点儿。”
银颂知道她师父脾气,当下便裹紧袍子。她吸吸鼻子,双眼睛看着镜雪里,犹豫会问道:“师父,您刚才说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’是什意思啊?”
“这古语意思你听不懂吗?”镜雪里斜她眼:“你憋那久,难道只是想问这个?”
银颂吐吐舌头:“就是不明白,您当时为什不让赫兰拓杀顾彦时?您明明知道……”
默并没有持续很久,外头门被阖上刹那,敬王微微偏头,似笑非笑说:“你从前怎没和讲过,你师父这人居然这会打算盘。”
终于来——
钟仪筠心头猛地跳,为他捏肩手霎时停下来,疾步绕到坐榻前,白着脸屈膝跪在他脚边:“王爷,妾身是您人,当然只会向着您。妾身也并未想到镜雪里她,她竟然……”
敬王没理她,直接打断她话,自顾自地嗤道:“你师父算盘打得可好,想让靖南丝路道从他们南隰走,巴不得大胤和虞疆结仇。也是,赫兰拓身为虞疆圣子,他对大胤储君出手,那无异于整个虞疆对大胤宣战,正合你师父意。她比谁都想赫兰拓对太子动手,却只等着旁人出力,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南隰摘得干干净净,连个人都不肯借,简直就是半点浑水不沾身。来日天子影卫就算是千查万查,也查不到他们南隰头上。”
“你瞧瞧,不过顺手之劳就卖们个好,又不得罪皇帝,还把赫兰拓耍得团团转,国师真不是般高明,你说对不对,王妃?”
“明明知道敬王本就不会让大胤储君真落到赫兰拓手里,纯粹就是奔着顾彦时去。”镜雪里斜她眼,接过她话慢条斯理地讲完,又忽而说道:“银颂,们和敬王是盟友吗?”
银颂刚想说是,但对上她平淡目光,又将到嘴边话咽回去,时间也不知该怎答。
镜雪里看着眼前徒弟静默片刻,忽然冷不丁地问道:“你是不是挺喜欢你钟师姐?”
“呃?”银颂兀自低着头,乍闻这话倏然愣下,旋即反应过来点点头,又试探着道:“是觉得师姐长得漂亮,而且她毕竟是巫星海出来,总要向着她。”
“向着她?”镜雪里声音陡然拔高,她转过身来正对着银颂,神情渐渐冷肃,盯着她眼睛,半晌才威严道:“银颂,你是南隰人。你钟师姐姓钟,她是大胤人,是太后娘家人,是敬王人。钟仪筠在巫星海是你师姐,但是出巫星海,她便不再是。”
钟仪筠被他迁怒路,当下也未敢再出言辩解,只伏在地上,低着眉喏喏。
敬王斜倚在坐榻上,居高临下斜睨着她,不叫她起,也不再说话。
窗外北风吹得更紧,夜幕下天穹比往日似乎更黑些,隐隐像是有大雨来临迹象。
连几日中州都是阴云天,大雨酝酿许久,终于在四日后午间倾盆而落。
帝都南四百里,陵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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