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彦时知道他是在岔开方才话头,立刻接道:“南隰使团进京,他这两天在鸿胪寺忙着呢,正巧澄邈又回京,他今日去城外接人。”
“韩澄邈回来?”云非喜滋滋地又拍下桌子:“那
云非轻轻吸口气,虽然他看见徐劭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,但是在大乘境漓山东君面前,说话总要注意着分寸。
他这厢正斟酌着措辞,想着如何委婉又不失立场地解释通。
但是奈何身边有个不长脑子陆稷,见叶书离询问,当即就把冬月初六那日在武馆里发生事原模原样地讲遍,而且越讲越气,越发上头,连徐劭那些挑衅话都复述得八九不离十,语气学得惟妙惟肖,就连云非在桌子底下狠掐他大腿都没能止住他嘴,惹得萧高旻都欲言又止地看他两眼。
直到讲完喝口茶,看见云非和顾彦时眼神,陆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,悄悄瞄眼对侧漓山东君,连忙缩到桌子角默默吃小茶点去。
叶书离听得眉毛扬着,脸上甚至还挂着笑,怎看怎觉得瘆人。
”他弯着眸子拍拍萧高旻肩,字顿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声音,缓缓说道:“来、日、方、长。”
顾彦时自是没留心他们二人低语,但是见识叶书离这顷刻之间变脸功夫,又看着萧高旻愈来愈黑脸色,更觉眼前暗流汹涌。
他摸不清头绪,不禁看向楚珩,却不想东君注意力根本不在这儿,反而越过走廊朝对面厢阁望去。
顾彦时顺着他目光瞥眼,这才发现,漓山东君竟然是在看嘉勇侯府世子徐劭。
“徐劭这家伙怎出来,闭门思过思完?那也没听说他给楚珩道过歉啊。”
漓山东君更是捏着茶盏没有半分反应,纱笠遮住他面容,没人看得见这位大师兄神色,但是在座都知道,他现在要是想替楚珩收拾徐劭,整个明正武馆没人拦得住。
谁都摸不清漓山东君脾气,他肯高抬贵手留两分余地还好,但若是心情不好时下手重,徐劭有没有命在都未可知,到时候只怕不好收场。
气氛时凝滞。
云非心里打起小鼓,心思百转,连忙打圆场。他眉毛拧,重重拍下桌子,怒声道:“徐劭这家伙专瞅着不在时候闹事,搞得那日回去武英殿还被谢统领训顿,先让这厮再蹦跶两天,回头非得找人套他麻袋。”
他转而又问顾彦时:“哎,苏朗怎没和你们起,还打算找他商量下在哪下手来着。”
楚珩?道歉?
顾彦时前段时日回北境飞花踏雪城,对帝都之事解不多,但却也知道“楚珩”这个名字属于陛下御前侍墨,可他与嘉勇侯世子……
叶书离显然也敏锐地捕捉到这四个字,他眉心微动,瞥眼自家神色不明大师兄,当即就叫住方才说话人:“小哥止步,您刚才说——楚珩?”
云非和陆稷闻声转身走过来,先同萧高旻打过招呼,他们俩都没见过叶书离。叶书离有心要问楚珩事,不等顾彦时引见,便先自报家门。
世家子弟消息灵通得很,知晓叶书离是楚珩“二师兄”,又悄悄打量眼坐在对面头戴纱笠人,几乎立刻就猜出这位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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