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镜、雪、里。”楚珩字顿,缓缓说道。
“是。”门口身着浅粉色裙裾女人轻笑声,开口便是字正腔圆大胤官话。
随着这句应声,武馆里所
这骇人场面落在二楼所有看客眼里,整个看台再无人说话。
而最为可怕是,从始至终,没有任何个人感觉到内力源头所在。若非是正好目睹这头戴纱笠小哥方才扔碟子,任谁也不会想到,此刻静静伫立在阑干前、连根手指都没有抬起来人,就是这震撼幕缔造者。
他站在那里,头上纱笠遮挡面容,简单至极素色袍子勾勒出皎如玉树身影,气质安静而疏离。旁人再如何看,依旧难以觉出他境界之深浅、内力之有无。
这样人,要根本不是武道中人。
要,就是真真正正臻至化境。
没有谁真正去关注站在宫人身后镜雪里,更多人下意识地就将她认作是来武馆找人妻眷——大胤崇尚周礼,并不刻意将女子约束在后宅,这样事在明正武馆里并不罕见。甚至于,说她是特地来此观武官家夫人都不稀奇。
镜雪里到来并没有引起人们注意,就连叶书离几人亦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。
就在看客们都沉浸在皇帝亲赐彩头带来亢奋里时,镜雪里勾唇浅笑,目光盈盈,看着站在二楼阑干旁楚珩,抬手拔下发髻间支玉簪。
与此同时,楚珩身形动,忽然上前几步,抄起茶桌上白瓷盘,朝阑干外扔出去。
玉簪与瓷盘在半空中遽然相撞,玉石相接之处瞬间迸发出耀眼火花,响起令人牙酸剧烈摩擦声。两道气劲僵持几息过后,白瓷四分五裂,簪子碎成断玉,“噼里啪啦”声音在喧闹武馆里并不十分突兀,依旧没有引起众人警觉。
答案显而易见,阑干外碎瓷断玉金石相接,寸步不让,两股僵持内力却被完全禁锢在交手方寸之地,没有丝毫外溢,也没有半分杀气流露,与这内力主人是如出辙内敛——
强大到极致,便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。
站在阑干对侧楚琨脸色登时变几变。
二楼诡异静默很快蔓延到喧闹大厅,站在门口最后个看客抬头刹那,半空中碰撞碎瓷和断玉再也承托不住两个人力道,在几声爆裂声后,齐齐炸成齑粉,从众人头顶洒下,飘飘然落地,宛如层薄薄秋霜。
喧闹声止,所有人不寒而栗,整座明正武馆霎时片安静。
而目睹这幕叶书离、萧高旻、顾彦时、云非四人,齐齐变脸色。
缩在桌子角正专心吃茶点陆稷看着在自己面前突然消失碟子,顿时懵。
二楼几个离得近人循声朝楚珩看过来,却纷纷以为是彩头当前他按捺不住,提早和谁交手。于是立时就有人抚掌笑着高声道:“哎,小哥,怎在这就急着打起来,去下面台子上……”
那人话说半戛然而止,惊悚逐渐占据他倏然放大眼瞳,他揉揉眼睛,不敢置信地盯着二楼阑干外幕——
那碎裂瓷片和断开玉簪都没有落地,而是被两团强大内力牢牢桎梏,就这样继续悬浮在半空之中,带着玉石俱焚般意志,再次碰撞摩擦,几朵耀眼火花在阑干外怦然绽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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