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姬无月却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
银澄碧绿茶汤氤氲着袅袅热气,叶芽卷曲如螺,在水中缓缓舒展上下翻飞。白毫隐翠,是顶尖碧螺春,姬无月低眸瞥眼,却并不动作。
镜雪里近来沉迷研习茶道,旁若无人地品又品,过许久才放下杯子,点点头赞声好。大巫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楚琨行人,终于进入今日来此正题。
她看着姬无月说道:“方才进门时候,听见你似乎在处理事情,那不如等你处理好们再打?”
楚琨面颊顿时惨白如纸,心直接蹦到嗓子眼上。他很清楚,漓山东君姬无月,是他口中那个病秧子二哥大师兄,东君只要问,就定是要给楚珩撑腰。楚琨脸上再没先前说话时轻视嘲弄,取而代之是满心惶惶恐惧。
徐劭面色也不太好看。冬月初六那日,他在同样地点与钟平侯府二公子楚珩结梁子。
戴着面具呢?”
姬无月目光寒。
此间气氛陡然凝滞,围观看客齐齐倒吸口冷气,紧张地盯着几丈之外茶桌。
要打起来吧!众人暗暗地想。
只要不波及自己,没人会像楚琨样想要离开,姬无月镜雪里这种境界交手,可遇不可求,十年八年都未必能见得次。
尽管事后被陛下狠狠申饬顿,但他并觉得陛下是因为区区个侯府庶子对他发难,他真正错应当是在武馆里说那句“姐夫”,这才是皇帝不容触碰逆鳞,所谓妄议御令其实也不过是个由头罢。
果不其然,昨日钟平侯府就非常识趣儿地给他下帖子,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,在哪结梁子就在哪笑泯恩仇。于是钟平侯世子楚琛出面,特意邀他到明正武馆里坐坐,喝杯酒聊聊那日事。
徐劭心里清楚,他们嘉诏徐氏再如何都是太子母族,在朝堂中也算是能说得上话。钟离楚家世子楚琛近来就要荫封入朝,钟平侯这个人最是圆滑世故,做什事都力求稳妥,自然不会因为个无足轻重楚珩同徐家闹不愉快。
钟离楚氏是大胤十六著族之,他们面子他愿意给,只要那个楚珩与他奉茶道歉,这事就算揭过。
可是怎都没想到,今日在这里碰上漓山东君姬无月,而且这位大乘境似乎对此事还颇有微词,方才那句“站住”,显然不止是对楚琨说。徐劭心里沉,不自觉地紧张起来,手心捏着层薄薄冷汗,警惕地看向漓山东君。
打破僵持却是送茶堂倌,他顶着莫大压力,战战兢兢地靠近两个剑拔弩张人,颤着手将成套茶壶杯盏放到桌子上。大抵是心里弦绷得太紧,慌中反倒出错,手上抖,最后个茶盏突然从手指间漏下去。
时光在这刻似乎变得极慢,他睁大眼睛,看着天青釉茶盏直直朝地面上砸去。
堂倌脑中片空白,待反应过来时,却看到那只将要落地茶盏不知怎到镜雪里手里。从头到尾没人看清她动作,也没有人感觉到真气流动,只是在刹那间,镜雪里手里就凭空多只杯子。
这位南隰大巫顺手斟杯茶,将杯子推到对面漓山东君面前,而后偏头看向堂倌,微微笑道:“多谢。”
堂倌倒吸口气,愣愣地转过身,同手同脚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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