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皇帝显然不是开玩笑，从托盘里拿
个手炉，紧接着就要往外走。
主子是皇帝，别说这会儿去前廷问渠阁，就算是出宫都得照办。祝庚不敢耽搁，连忙指挥着内侍先伺候陛下穿件外衫，自己去准备车驾。
路过楚珩身边
时候，祝庚下意识地偏过头看
眼这位御前侍墨，方才临出门时他被陛下叫住，正站在这里等着，也不知道陛下喊他是要干什
。
祝庚没敢多看，低头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御前侍墨
但皇帝永远有理，尤其是楚珩喝口药粥后，清苦味道充盈舌尖，难喝得让他直接扔下汤匙，这个时候，皇帝陛下威严就必须要得到充分地发挥：“喝完。”
楚珩没动。
“前廷礼典怎翻，朕给你盛粥也敢不喝？”凌烨沉声说。
依照规矩，陛下给，就是赏赐，容不得拒绝。楚珩皱着脸拾起汤匙，放在碗里搅会儿，半天也没动作。凌烨个眼刀扫过来，楚珩只得低下头，不情不愿地往嘴里填口。
就因为没吃到肉，喝个药粥就成要他命样，怕是忘下午难受滋味，凌烨好气又好笑，但又不可能真拿规矩压他，只好伸手给自己也盛碗，“陪你起喝，这总行吧？”
本事将它们也梳起来，所幸楚珩也不介意，没有说他梳得差，甚至还照着镜子微微笑笑。
冬日天黑得早，他们从暖阁出来时候，外头已是暮色苍茫，冷风从宫道上疾疾吹过，甫踏出暖阁门，迎面而来就是晚间凛冽寒气。
虽然到后殿路没有多远，但凌烨还是让楚珩穿件厚厚大氅，又带手套，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才让出门，楚珩为此哼唧路，凌烨也没理他。
晚膳依旧摆在后殿，楚珩中午吃完红汤暖锅，就给凌烨说晚上想吃片皮烤鸭，这会儿踏进后殿，心心念念都是外皮金黄酥脆、肉质细滑柔嫩烤鸭，但是等他走到膳桌旁，顿时就懵。
别说片皮烤鸭，膳桌上连道荤腥都看不见，清色白灼菜心，南瓜山药，楚珩茫然看向凌烨：“陛下？”
楚珩飞快地抬头看他眼，没有说话，但耳尖却发红。
等这顿晚膳吃完，已经戌时两刻。外头天彻底黑透，正是下霜时候，内侍上前伺候楚珩重新穿上大氅，拿好手炉，准备送他回武英殿。
凌烨眉心拧着，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此间景象没有说话，不知在思忖着什。直等楚珩与他道过别，半只脚踏出殿门时候——
“等等。”凌烨忽然开口叫住楚珩，又转头对祝庚吩咐，“备车驾，朕要去趟问渠阁，取两本书。”
祝庚闻言怔，外头天都黑成这样，再过大半个时辰，宫门都要落钥，陛下这个时候去皇城前廷问渠阁取书？就算真要什书，派个内侍过去就是，怎还要亲自去？
凌烨走到膳桌旁坐下，亲手给他盛碗掺杂着药材煮粥，推到他面前。
楚珩不乐意，目不转睛地看着陛下，暗示道：“君无戏言。”
凌烨慢条斯理地夹筷子山药到楚珩碟子里，没接他话。
楚珩见他不应，小声直言道：“想吃肉。”
“侍膳还敢提要求？”凌烨睨他眼，就仿佛中午问楚珩吃红汤还是清汤人不是他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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