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眯着眼睛回忆:“颐和殿,那地方是宣熙四年,依照大胤祖制,皇帝到娶后大婚年龄布置。此后每年帐幔纱毯、枕衾被褥、桌椅摆设全都要换新,确保红得纯正。里头除大婚前夕张贴囍字外,什都不少,妥妥就是间婚房。除皇后,就算是贵妃也配不上天家这样待遇,皇帝将人带到那儿去,还不让内廷留档,看来是真喜欢。”
这话明摆着议上,甚至有揣测君心之嫌,太后能
凌烨面色骤冷,眉眼如同被寒霜笼罩,过片刻,才淡声道:“让尚仪回去,不记,太后若是问起来,就直接说是朕旨意。”
高匪应是,犹豫下,朝里间看眼,还是提着心道:“陛下,太后知道此事,若是宣扬出去……”
“不会,”凌烨冷声打断,漠然道,“还不到时候,在敬王能力配得上他们母子野心前,太后比其他任何人嘴都严。”
——这件事若是现在就让外头宗亲世家们知晓,他们势必会联合起来请求皇帝广开后宫,娶后纳妃,太后不会乐意看到世家大族与皇帝联姻,必须要等到敬王真能够举得起谋反大旗,这个把柄才会被拿出来,成为敬王在些摇摆不定宗亲和世家们面前攻讦皇帝、拉拢站队武器。
而在此之前,皇帝越是喜欢男子,膝下子嗣越是不丰,太后就越是高兴。
风雪路过窗前,将今夜昭仁宫里声音悄然带走,跨越小半个宫城,直传到西端慈和宫。
天色将明时,太后宫里传出道懿旨。
辰时初刻,凌烨从睡梦中醒来,外头值夜人听见里间动静,连忙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高匪领着祝庚和其他众内侍宫女进来伺候。
没人发出点声音,因为床榻上人仍在熟睡,皇帝昨日特地将人带到天子大婚昭仁宫来,就已经说明他在帝王心里地位。
大宫女们上前服饰陛下穿戴,凌烨穿中衣随意披件外袍便挥手示意她们退下,余光瞥眼欲言又止高匪,抬脚走到外间。
慈和宫内,钟太后正在用着早膳,尚仪女官在颐和殿碰钉子消息如同昨夜事样,很快传到她耳朵里。
名叫伏冬大宫女侍立在旁,边给她布菜,边柔声道:“主子,方才尚仪局彤史奉您旨意过去昭仁宫,陛下却未叫内廷留档。”
太后擦擦嘴角,慢悠悠地道:“皇帝幸过?”
伏冬点点头:“咱们人说,昨夜昭仁宫颐和殿红烛亮半宿,后来传两回热水。”
“是?”太后扔下手中帕子,闻言扯着嘴角冷笑,“那可真是上心。”
高匪忙领着人跟着出来,珠帘放下,内室门也被关上,确保说话不会吵到龙床上睡着人,凌烨方低声开口问:“什事?”
高匪有些难为情:“启禀陛下,尚仪女官正在外候着。”
凌烨舒展着眉心猝然皱起,闻言不悦道:“御前伺候谁这多嘴?”
宫里有规矩,皇帝当夜若有临幸,无论男女,御前上夜人都要传到尚仪局,第二日尚仪女官就会带着彤史过来执笔记录,以供内廷留档。若承恩是新人,还要教导侍寝种种礼仪规矩。
高匪连忙道:“回陛下,不是御前人,尚仪女官是奉太后懿旨,不得不过来走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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