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非站在原地,死死盯着他背影——少时也是这样,宣熙三年,同样天气,同样时间地点,那时他已经失去母亲,满心以为父亲是来国公府接他回家给他庆生时候,迎来却是句:“明天送你去武英殿,以后你就在那待着吧。”
云非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硌进掌心里,却觉不到疼痛,眼见颜懋将要走到门口,他终于咬着牙说今晚第句话:“兴奋?这难道还需要别人来报给?当然知道八月十二你会去皇陵,因为这天是成德皇后生辰,所以每年这天你都会去祭拜。”
云非眼眶转红:“娘命不好,嫁给你,她家门遭难亲人死绝,最终崩溃z.sha,她被下人救下来,将死之时你连最后眼都没来看过——因为那天恰是八月十二,你得去祭拜。后来更是嫌她死日子不好,于是密而不宣,硬生生拖七天才对外发丧。颜懋,你这个人有过良心吗?”
云非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颜懋脚步陡然停,却没有回头,移时,他突然嗤笑声:“颜云非,你最好记着,从来不欠云氏分毫。你要是觉得世间多苦,不该生你,那你也可以下去问问你娘,你这个‘错’,到底是谁犯下。”
图穷匕见话音落,他推门走出去,身后云非眼泪在眶子转转,终是不听主人话,砸
?看看有没有阴私账?想看话到相府翻就是,谁又不会拦着你。”
他语气轻蔑,神情写着满满讽意,云非抿着唇,攥紧手心。
颜懋说:“八月十二那晚,起先听你雇人禀报说偷偷进帝春台时候,是不是还挺兴奋?帝春台是皇陵禁地,往大说,无诏擅入视同谋大逆,等重罪、甚至死罪。这要是让朝堂上世家党们知道,就凭这条,就能把拉下马,你当时是这想吧?”
这几乎是将话说破,云非摸不准颜懋意思——他从来都知道父亲之于自己,是不会有什舐犊之情,他不自觉地绷直脊背,整个人进入种戒备状态。
而颜相目光含着冷意,从头到脚将他扫遍,凉声讽道:“你雇人装成小毛贼跟着进帝春台,结果转头却撞上天子影卫,跑出来汇报给你时候,你吓得不轻吧?”
云非仍然没有说话,梗着脖子侧过头去。
而颜懋也没有打算等他回应,挥袖子扫,桌上木匣子被拂落在地,里头千诺楼账页散地,他指着云非,声音压抑着怒气,缓缓道:“就凭你这点小把戏还想成事?说把戏都是抬举你!你以为皇帝不知道?查帝春台案子是韩澄邈,猜他警告过你吧?读大胤律,知道别人擅入皇陵禁地是谋大逆,怎就不知道自己雇群贼人溜进去更是死罪呢?”③
“那天在大理寺就跟你说过,这事皇帝没追究,给你摆平,可惜你不领情,接二连三给找麻烦——”颜懋顿顿,缓缓站起身,“颜云非,送你大礼在皇城暗狱司候着,择日不如撞日,明天你生辰,去那仔细看看,有你熟面孔,你雇过人差不多都在那儿呢。”
“听说明天庆国公府还要给你庆生辰?那你就自己掂量着选吧。”
撂下这句话,颜懋看也不看云非脸色,转身就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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