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号角响起,令箭射出,年轻世家子弟、近卫禁军挥鞭骋马,奔腾入林,阅台边只剩下各家长辈和些不便下场女眷,太后携着敬王妃也来。
再边缘化著族子弟也比外头寒门之士有更多登青云梯机会,春蒐就是他们主场,是扬名君前、彰显本事大好机会。
位高权重王侯将相们不过是进猎场走个来回,捉二三只野兽做做样子。就连陛下自己,猎过上林苑里第只雄鹿后,也返回阅台,特意将场子让给底下这些亟待出头年青英才们。①
狩猎首日名次历来最有看头,加上今天又值上元佳节,陛下恩旨加双倍彩头,待猎鹿鸣嘀响彻上林苑上空后,所有年轻儿郎们再无顾忌,愈发活跃起来,纷纷争抢着去捉苑中第二头鹿——这可是名次之外,另有大彩头。
这种人人卯足劲奋发向上时候,个别不上进人就显得格外突兀,譬如御前侍墨,楚珩。
晚间,凌烨略吃几杯酒早早从宴席上回来,却发现楚珩仍在睡觉,迷迷糊糊也不大安稳。凌烨皱皱眉,他下午就睡大半晌,傍晚又眯觉,临去晚宴前凌烨还叮嘱过他等会儿起来用晚膳,结果这人嘴上是听进去,却压根没往心里去。
凌烨走过去摸摸楚珩额头,见他没有发烧,稍稍放下心,边命内侍传膳,边推推这懒虫,“让人将晚膳呈过来,喝碗汤再睡,不然夜里不舒服。”
楚珩不太乐意,哼两声背过身去不理他。
凌烨却不依,将人扒回来,“白天不是睡过觉,怎还这困?”
这下不醒也醒,楚珩就着凌烨手上力道坐起身,睁开眼睛睨着他,道:“这都得问你。”
御驾返回阅台,皇帝身边随侍其他近卫都下猎场,唯独他还在,身绀紫色猎服骑在马上,身姿颀长挺拔,伴在皇帝身边,于泱泱人群中分外显眼。
春蒐是京中盛事,除年轻俊杰们外,帝都大小世家夫人们基本上也都到齐,只等着狩猎名次出来,好“榜下捉婿”。旁不提,至少这钟平侯家二公子样貌可真没得说,紫色最是挑人,而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,却将人衬得愈发标致,好个齐整模样。
要说这气度也着实不赖,圣驾面前,这无甚本事御前侍墨非但没有被比衬到泥土里,反而因着衣裳配色讨巧,沾陛下光——他衣衫上绀紫正是皇帝领襟颜色——两个人前后骑着马过来,倒颇有几分相得益彰意味,好看人凑到
“那可冤枉。”凌烨将氅衣递给楚珩披上,说,“方才只闹阵,昨晚可是好好睡觉。”
那身上这股疲劲是怎来?楚珩思忖下,觉得罪魁祸首还是在眼前人,声调拉长:“噢,那再往前呢?”
正月十二,他们在枕波别苑住最后晚,光阴格外珍贵,凌烨抱着他在梅花园温泉池子里“不知岁月长”。
可那也是前天事,却不知怎,楚珩总感觉精神有些不济,像是着点风寒。凌烨要宣太医来看看,正巧内侍呈晚膳过来,楚珩肚子里馋虫被勾起来,凌烨见他心要吃饭,食欲倒是凑合,便没有再提太医这茬。
翌日正月十五,上元节,宣熙九年春蒐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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