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里藏着闪躲分不落地映入凌烨瞳孔,凌烨心中微叹,面上却只作无觉,将他往怀里揽揽,顺着他话道:“晚宴时候你吃不少酒,再吃就该醉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?”楚珩听言顿时不服气,挑起眉慢悠悠地说,“在下面可是盯得清清楚楚,陛下今日圣心怡悦,夜宴上别人给敬酒,不论是谁,来者不拒,共饮卅三盏,可谓海量。”①
“冤枉,”凌烨旋即笑起来,“其他时候都是水,酒只吃杯——‘吾皇万岁’。”
“是吗?”楚珩嘴角扬起。
“不信你检查。”凌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原因还要从十五夜里说起,上元节金吾不禁,烟火晚会过后,两个人悄悄地跑到帝都城里逛圈,待回到帝苑寝殿已经临近既望日子时。
说起来,自打楚珩入职武英殿,除十月十六那日,他因被凌烨点去御前需面圣谢恩未能出宫外,往后冬月、腊月,他必定都是十五傍晚离宫,十七早上再赶回来。
除却佳节放假,楚珩每月逢六例行休沐,天数算来并不多,但从前他们尚未定情时候,凌烨每日最期盼就是和御前侍墨起处理政务几个时辰,那种喜欢虽然不敢贸然明说,但心上人近在咫尺、抬头就能看见欢欣,让他忍不住地沉溺其中,只盼着那时光越长越好。旬休虽然只三日,可楚珩走,九重阙这大,他又只有个人。
当初东君来帝都,楚珩向武英殿称病告假,连十九天,日子真是漫长。终于等到他回来时,凌烨再抑制不住自己私心,不讲理地要他拿每月旬休三天偿还告假“债”。楚珩讨价还价,要每月出宫次,指明十六这天——他开口太果断,凌烨那时便有些起疑。再后来知清根底,差不多就猜出“十六”这日关窍。
这回是天子影卫首领凌启被派出去办差,他不在,楚珩没顾忌,才敢正月十六留宿帝苑。凌烨心里其实直存着些好奇——他想看看十六这日“东君楚珩”与平时有什不同,虽然从前见过姬无月,但那时毕竟有楚珩刻意伪装成分在,做不得真。
楚珩勾着唇不置可否,支起身凑到凌烨颈边闻闻。他呼吸扫在凌烨下颌,温温痒痒,凌烨忍不住轻笑出声,伸手松松揽住趴在自己身上人。楚珩没嗅到酒气,复又挑起眼帘看凌烨眼,尾音上扬,弯着眸子说:“得仔细检查。”
明月朗照,沐浴过后,凌烨上床榻,楚珩正眯着眼睛靠里躺着,察觉他过来,翻个身钻进他怀里。
楚珩眉眼间有些倦色——他这两日总是这样,未见病因却精神不济,往昔这个时候沾床就睡着,但今晚大抵是心里存着事,直未能阖眼。
凌烨知他心有不安,轻轻抚着他头发,凑近他耳畔道:“想什呢,还不困吗?”
楚珩没有应声,闻言慢慢抬起头,凌烨眼里笑意无遮无掩,温柔地注视着自己,这个眼神、这个怀抱、这颗心,他无时无刻不想占有珍藏,既然现在是属于他,那明天……定也是吧?
楚珩余光瞥见窗外跃上枝头明月,眼神闪闪,微微错开凌烨视线,侧过头埋往枕间,说道:“方才在城内看花灯,想吃糟米酒,你不让买,现在还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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