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楚珩口气堵在喉头,捶凌烨下,转头道:“祝庚去告诉守门侍卫,别放叶书离进来!”他脸上又是水痘又是药,能把“鬼见愁”给笑到傻,说不定还得画下来拿回漓山两银子看眼,广泛传阅。
凌烨忍着笑,添句:“就说是朕旨意。”
人已经得罪完,描补也没用,楚珩才不领他情,睨眼,转过头对楚琰说话:“药还没涂完,你先坐会儿吃些茶点。”
楚琰应声,眼角余光悄悄看看皇帝。
凌烨示意楚珩解外衫,边弯下腰继续给他涂药,边道:“你这几天不能出去,是怕你在屋里待着发闷才告诉你弟弟,好让他闲暇时候来看看,可不是叫阿琰来笑你——”
宫,却被告知楚珩没醒,被陛下挡回来,从上元节夜宴后就再没见到过人影。他心里有些隐隐担心,正惴惴着,十七上午春猎散场,就有个御前小内侍悄悄过来告诉他楚珩得水痘。
小内侍只说有空可以去看看楚珩,不远处还有钟平侯府人看着,人多眼杂楚琰也不及多问。回去后越想越放不下心,楚琰虽才来帝都,没细学过宫规,但也知道这种过人病不论轻重律要移出去,御前更是严防死守,平日里哪怕再得宠这时候都没情面可讲,谁也不敢令圣躬犯险。
水痘虽然得过次就不会再染,可它有碍观瞻,不管原先再好看人,脸上起这个,那都跟“俊”字沾不上边,有些发作厉害说句“形容可怖”也不为过。圣驾跟前当然容不得这样面容不净,免得有污圣目。而他哥哥情况似乎还要更严峻些,楚琰直都摸不准皇帝对楚珩喜欢,到底是不是上位者只基于容色而产生“宠爱”,他担心事居然这快就来。
楚琰心神不宁,关心则乱之下,草草吃过午饭就去帝苑。等进门才发觉自己唐突,这个时辰正是行宫午憩时候,稍不注意就会扰圣驾安歇。楚琰硬着头皮垂眸敛目地跟影卫往里走,绕过回廊行至寝殿月台,耳边忽然传来阵轻笑声,接着是几句恼羞成怒嗔怪,楚琰循声抬头,眼就望见暖阁南窗里坐站两个人。
是他哥哥和……皇帝。
他说到半,自己却弯唇,指着楚珩前胸,又抬头往脸上看:“你瞧你这水痘痘,个头小,疹色红润,水浆清亮,乍看倒有几分玲珑可爱……”
这还是人话吗?!楚珩气红脸,恼得就要揍他,凌烨连忙后退步避开,又好言安抚几句,方
初春午后和煦阳光透过巨大南窗洒在罗汉榻上,楚珩坐在天光下,皇帝站在他身前,正弯着腰往他脸上仔细地敷药,眉梢眼角满是笑意,脸揶揄。
楚琰怔,正待重整思绪,耳边听见御前内侍声音:“四公子,穿纱袍再进去吧,虽说您从前得过,但万衣服上沾病气,带出去也是不好。”
楚琰赶忙回神,道谢从祝庚手里接过棉纱袍罩在身上,方跟着进殿里。
楚琰跪下请安,楚珩看见他,当即气道:“你这人真够缺德,自己个人笑还不够,把阿琰也叫来?”
凌烨侧头,见楚琰这时候过来也有些惊讶,叫声“平身”,令赐座,又顺着话笑道:“远不止,还让人告诉你师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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