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！”
楚珩循声抬头，是楚琰和韩澄邈。他进中州
时候，飞隼传
信去宫里，这两个人想来是听到消息，算着日子过来接他。
楚琰兴冲冲地跑上前，接过楚珩
叶见微顿顿，按按眉心，负手望向窗外，远处断海
线天处，漓水拍石浪涛声回荡山谷，三十年，始终不变只有沄沄江水。
“早已不是当年人。”叶见微低叹。
——曾经很熟悉。
那会不会真是……如果小师叔当年没有死……
楚珩眼瞳微张，心跳如擂鼓，他没有再继续问。
宣熙十年，正月初六，还在年假里，宁州叶孤城向帝都上封奏疏，将九州有位新大乘境消息禀上去，如今正值多事之秋，及早应对为妙。
十足善意提醒，暗示漓山偏向。这既是楚珩个人私心，也是对蔚山那场莫名与漓山挂钩乱子最好辩白。
虽然凌烨因为无条件信任他而愿意相信漓山，但楚珩并不觉得这种愿意该是理所当然。皇帝是君，漓山是臣，君臣间最好相信理应源于诚意，而非对心上人爱屋及乌。
在奏折最后，楚珩又提笔添句，御前侍墨不日将返回帝都，还请陛下恕其久去不归之罪。
这分开就是小半年，凌烨嘴上不说，心里指不定有多郁闷，来往信笺上他越是不催，等楚珩回去就越是不能善。楚珩思前想后，觉得还是提前写好求饶辞吧。
叶见微知道小师叔是楚珩解不开心结、放不下执念，在明远刚刚死去那段时间里，楚珩睁眼闭眼都是天霜台剑穿心幕，叶见微好不容易才让徒弟走出阴影。楚珩听得出来，在师父口中，“明远”已经变，而以叶见微对他关心，即使广陵长街上那个叫他“阿月”人真是死而复生小师叔，叶见微也定不会承认——所以这个答案得他自己去寻。
楚珩不露声色地告退，过几日他就要启程回帝都，需要收拾下行囊。叶见微闻言点头，并未觉出端倪，只嘱咐他番，便让他去。
……
叶孤城距离帝都有半个月车程，但冬日逢雪难行，楚珩初十出发，路紧赶慢赶，从车换马，待抵达城门，也已是正月廿六。
正是傍晚，他才下马拿出路引，那边就有两个人下车迎过来。
这封密折是初当天，楚珩在鹿水写，以姬无月名义。几日后他回到漓山，将在广陵长街上遇到不知名黑袍人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叶见微。
叶见微果然没有丝毫意外，只是在听到“大乘境”三个字时，眼底有闪而过悲哀。
——当真是故人。
楚珩下判断，他轻轻呼口气，袖口下手指在微微颤抖，他尽力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，试探着问道：“师父认识他吗？”
叶见微犹自沉浸在回忆里，闻言没有多想，叹口气道：“她不是朋友。你那封奏折递得很合适，漓山既已有选择，便该给帝都提个醒。不过在陛下和敬王事上，她不算是敌人。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想让砚溪钟氏、苍梧方氏、定康周氏付出代价，非诛族难解其恨。敬王是钟太后儿子，只凭这条，她就不可能真帮他。你回帝都后，再和陛下说声，不必太在意此人，但也勿要与之走近，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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