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多年老相识,谢初掩上门,没有多言,直接开门见山地道:“你在御前见到楚珩,有没有发觉过不对劲?”
凌启拿茶壶手微微顿,看谢初眼,“怎?”
谢初沉吟片刻,将发觉异样讲遍。
谢初身为武英殿主,功力之深厚,能让他觉得深不可测必不会是小人物,这是起疑。
凌启心知,从前楚珩压境封骨,内功被限,行走之时自然不会“踏雪无痕”。今非昔比,他现下已然恢复全盛时状态,加上陛下知悉真相,其他人楚珩就不在乎,他不再小心翼翼地刻意装演,被谢初看出端倪就不足为奇。
晚霞挂在天边,陆稷扫前些日子郁气,边往武英殿方向走,边眉飞色舞地问:“哎,楚珩,你怎知道他那招使出,空门在哪?”
楚珩随口胡诌:“没吃过猪肉,还没见过猪跑吗?在漓山观剑观得多,自然就能觉出点门道。”
他顿顿又道:“大道至简,衍化至繁。万变不离其宗,帮你看这次,下回自己想吧。”
“行!谢谢兄弟!”
他们说话功夫,已然到武英殿门口,适逢谢初大统领从殿里出来,两个人行个手礼问好,谢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,目光在楚珩身上停瞬。
太往这方向,反而朝向另边。
陛下是圣明英主,臣子们眼中宣熙帝性子淡,喜怒不形于色,素来清心寡欲,好像没什能叫他迷恋。楚珩又是个男子,跟陛下在起,难免会让人觉得空空没有着落。不过据楚珩说,穆熙云已经知晓此事,想来漓山也有打算。
谢初闻言没说什,只道:“你心里有数便好。”他略略叮嘱几句,便让楚珩去当值。
楚珩应声,转身退出书房,朝敬诚殿方向去。
昨日才下过雨,青石地面上有些低洼处还残存着积水。辰时朝阳东升,日光洒在楚珩身上,谢初眼角余光瞥见他背影,正欲收回目光,他眉心动,下意识地转过头去,直直望向楚珩。
凌启执壶斟茶,平静道:“你说楚珩啊,陛下查过他。”
“……查过?”谢初疑惑地看着。
凌启将倒好茶递过去,点头说:“他师父在漓山叫他阿月。”
谢初用杯盖抹着茶上浮沫,
方才楚珩和陆稷对话,他都听见。能眼看破禁军精锐破绽,再联想早上看到幕,谢初有种预感,那股异样并不是错觉。
他心渐渐沉下去。
望着楚珩前往明承殿背影,谢初迟疑须臾,还是觉得要和天子影卫知会声。楚珩在御前地位特殊,又是陛下枕边人,他背景容不得任何马虎。
……
今日御前领值是容善,谢初到影卫驻地时,凌启恰好就在,见到他这时候来,微有些讶然。
方才有瞬间,谢初感到种深不可测异样。
楚珩将要走出门外,谢初凝视着他背影,从头到脚,谢初耳尖微动,忽然发觉楚珩走路脚步很轻。
习武之人耳力敏锐,谢初更是内功高深,但是他凝神细听,却很难察觉楚珩踩在有水地面上声音,说句“踏雪无痕”也不为过。这样日常行走身法,并不像是个武道入门者该有——哪怕他会轻功。
楚珩已经踏出门外,谢初眉头皱起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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