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世家主神色稍霁,是,敬王是太后亲儿子,素有孝名,从前商榷时候就已表过态——世家著族乃是皇朝基石。
芮何思喝口酒,目光扫视圈,知道差不多。他咂咂嘴,叹息声又道:“当今这位啊,别说前朝不遵祖制,就连在后宫恐怕也早把祖法丢到爪哇国!不然诸位以为他为什不愿意选秀?”
皇帝迟迟不娶后不纳妃,直让各大世家心焦,闻侯当即便追问道:“芮兄知道原因?”
芮何思脸上露出点嫌恶神色,仿佛不知从何开口似,顿顿才道:“这也是宫里太后殿下告诉王爷,御前侍墨,诸位可知道吧?咱们陛下将人带到颐和殿里。”
宠幸个男人算不得什,但颐和殿,那是天子大婚、帝后合居地方!这是迷心窍吗!几位世家主登时都放下筷子。
转而上,曲声急迫而铮然。
闻侯等几人互相对视几眼,微松口气,脸上又似有几分意动。
芮何思对他们眼神交流仿若未觉,热情招呼着喝酒吃菜,好像颖海战局真就半点都不紧迫。
酒又过轮,芮何思边笑着,边又换副感慨语气,推心置腹地道:“这几年,诸位也都看出来,咱们当今这位啊,心大得很呢!”
芮何思摇摇头:“将北境出身连松成调过来昌州当总督,不就是看你他们都不顺眼吗?推科举、停行卷,这是摆明不把祖制放在眼里,要抄咱们老世族底啊!”
芮何思说:“皇族世家联姻,是帝国稳定纽带,到当今这儿,倒成笑话!前朝推科举,后宫不纳妃,皇帝这是多想跟老世族们断开呀?也是,已经有个太子,嘉诏徐氏这储君母族是个只剩两口气儿,等以后太子接手江山,就更不记得扶持世族,真是好算盘。幸个男宠?好嘛,那就看看这御前侍墨是能上阵还是能杀敌,只手能捻几根钉?”
芮何思呵呵笑起来,脸上满是嘲讽,他施施然又喝口酒,余光扫眼面沉如水几位世家主,心知已经九成。只剩下最后根稻草——
他摆摆手,满不在意地说:“瞧,话都
这话直直地戳进几位世家主心窝里。
芮何思紧接着又叹道:“停行卷是颜懋那贱骨头帮皇帝干,他儿子颜云非听说如今在庆州军里如鱼得水,颖国公变着法地往这小子身上堆军功,都不怕撑死他!为什呀?扶个跟老世族有死仇实权将军出来,专程留着作对呗!”
“反观颜氏本家,庆国公颜愈到现在还丁忧着呢!皇帝这是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整呐!敢说,停行卷还是个开始,且瞧着吧,御座上只要是他,澹川颜氏今天就是江南十二城明天!”
闪电划破天幕,耀眼白光照进花厅内,映得在座几位世家主脸色暗如阴云。
芮何思自顾自地说着话:“裕阳韩氏倒是乐意科举,读书人宝地嘛。颖海占着九州最大开海通商口,富得流油,苏朗从前就是太子伴读,以后正好接他爹班。这两家子倒是好,哪里管江南十二城其他人死活?咱们在座可不是宜崇,到哪都稳坐世家第把手。不为自己想想,也得为以后子孙铺路呐!记得当年太后殿下掌政时候,别说停行卷,连科举都没开!这才是祖宗家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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