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嬷在树下坐半宿,最后被许建三等邻居劝进去,躺在床上夜没睡踏实。心里有记挂,总是动不动就醒。
仉星航僵硬笑,让自己音色听起来愉悦。
他让阿嬷别担心,说他们因为成绩好,学校又给报别比赛,时间太紧,突然集中培训没来得及通知家里,还煞有介事说阮芳雨因为昨晚想偷打电话,结果被没收手机现在还在留堂写检查,让自己先回来偷偷打电话说声。
阿嬷识字不多,也没怎上过学,仉星航说什她都信,悬着心稍微松些,但没听到阮芳雨声音,还是挂念,嘱咐他们好好学习,自己在家切都好,左右邻里十分照顾,还夸仉星航有出息,能上电视。
仉星航安静听着,后背倚着墙壁缓慢滑下,撑着膝盖坐在地上,头发遮住双眼。阿嬷话渐渐模糊,好像从另个时间传来隔着层蒙蒙雾,听不真切,最后只剩线嗡鸣。
“不吃不喝不睡。”谭曜州往病房内瞥过,冷笑声。
“真当自己是铁打,熬死对谁有好处?还不是让在意人心疼,没心肝。”
仉南星凝眉,脸色不佳剐他,谭曜州毫不心虚回视。
“没错,就是在说你。”.
阮芳雨脱离危险,仉星航情绪大致稳定,仉南星进去后他并没有什表达。
都清二楚。”
仉南星推开冰敷手,别过脸,不想再拉扯这些问题。
谭曜州适可而止,再次给他摁上。
“耍什脾气呢。”
他给自己找台阶,仉南星不接话。走廊陷入沉默,头顶中央空调吹出呜呜细微风.
他低低说:“查寝老师来,先挂。”
“有空们再打给你。”.
手机从耳边滑下,仉星航小臂搭在膝盖上,无力闭上眼睛。
坐在长椅上待命护士朝他看眼,又低头玩手机。不八卦、不多管闲事,职业素养很高,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清场走廊静匿可怕,仉星航却觉着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喧嚣嘈杂。
平静生活被打破,比往常任何次都要绝望。切都变,乱
仉南星哄着他吃些饭,说些安慰话,自己则食不知味喝小半碗粥。
病房安静,谭曜州看着兄弟俩如丧考妣坐在起,对仉星航道:“小孩儿,他晚上不回家,你不用打个电话给他家里说声吗?”
仉星航懵瞬,从昨晚到现在,他脑子里直嗡嗡作响,捋不清什是什。经谭曜州提醒,这才想起应该给阿嬷打电话搪塞夜不归宿事。
他讷讷点下头。拿着手机,留恋看过床上昏迷人,绷带将阮芳雨缠辨不出样貌,只露出长睫合着,麻醉还没过去,他睡得平稳。
仉星航收回目光,魂不守舍揣着手机出去.
直到手里冰袋化半数,谭曜州松开手,抽张纸巾给仉南星把额头水渍擦干,那片淤青不出所料变淡。
“你弟弟从昨晚就没吃饭。去楼下食堂买点,你陪他凑合吃些吧。”
仉南星知道谭曜州是在给他找个恰当进门理由,抱着手臂站在观察窗前,显得有些冷漠。
“谢谢。”
“你啊。”谭曜州低着头把用过冰袋和纱布缠在起,准备出去时顺路丢进垃圾桶,漫不经心说:“平常装无所不能,真遇到在意事还不是瞻前顾后无所侍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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